"上個月招聘量為什麼下降15?"阿止的鑽石美甲劃過報表,"阿欣,你負責的大學城片區居然有學生投訴!"她突然把手機舉到阿欣麵前,屏幕裡是差評截圖:黑中介收錢不辦事。
"這是阿止經理您對接的網紅孵化基地項目,"阿欣把合同副本推過去,"您說用學生充主播人數,每人收800培訓費。"
玻璃門突然被推開,迷總抱著紙箱站在門口。這個曾經耀武揚威的男人,此刻像隻被雨淋濕的鬣狗。"阿止啊,客戶投訴文件我放..."
"叫我zoe經理。"阿止用濕紙巾擦著桌子,"勞務糾紛是你任期內埋的雷,總公司要追責彆扯上我。"迷總手腕上的金表不見了,隻剩道蒼白的印子。
暴雨砸在招聘棚的塑料頂上,阿欣和阿蘭縮在滴水的易拉寶後麵。阿止的視頻電話突然彈出來:"為什麼撤展?下午四點前必須收集五十份簡曆!"
"會展中心漏電封場了,"阿欣把鏡頭轉向漏水的插座,"消防車還在..."
"都是借口!"阿止的尖嗓門混著電流聲,"inda上周在泰國都能遠程簽單,你們就是吃不了苦!"她身後的辦公桌露出半個愛馬仕包裝盒。
阿蘭突然奪過手機:"那麻煩zoe經理示範下,怎麼在漏電的棚子裡不被電死?"通話戛然中斷,五分鐘後阿欣的團隊收到全員郵件:阿蘭團隊因危害公司形象扣發季度獎。
暴雨傾盆,招聘棚的塑料頂被雨水砸得劈啪作響。阿欣和阿蘭縮在滴水的易拉寶後麵,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兩張疲憊的臉上。
"這鬼天氣,"阿蘭把濕透的傳單揉成團,"阿止還說今晚必須收集三十份簡曆,她是不是覺得求職者都是魚,下雨天會往岸上蹦?"
阿欣看了眼手機,晚上九點十七分。街對麵的寫字樓隻剩零星幾盞燈,像困倦的眼睛。"再堅持會兒,"阿欣擰著工服下擺的雨水,"說不定有加班的..."
"阿欣,"阿蘭突然湊近,壓低聲音,"你說這中介什麼時候倒閉啊?"她的睫毛膏被雨水暈開,在眼下洇出兩團黑影。
阿欣愣了下,想起迷總離職前的那個下午。他收拾辦公桌時,金表在紙箱裡發出沉悶的碰撞聲。"大太太要把公司賣給資本,"他臨走前說,"你們...多保重。"
"噓,"阿欣示意阿蘭看街角。阿止的紅色保時捷緩緩駛來,車燈在雨幕中劃出兩道刺眼的光柱。"zoe經理來查崗了。"阿欣扯出職業假笑,把濕漉漉的簡曆整理好。
阿止搖下車窗,新做的美甲在雨中閃著冷光:"怎麼才這麼點人?inda在龍華那邊都收了五十份了!"她的香水味混著雨水飄進來,"今晚不達標不準下班!"
保時捷尾燈消失在雨幕中,阿蘭把簡曆摔在桌上:"去他媽的inda!上周她還在朋友圈曬馬爾代夫度假,說是在"遠程辦公"!"
阿欣望著空蕩蕩的街道,雨水順著棚頂的裂縫滴在招聘海報上,把"月薪過萬"的字樣暈得模糊不清。"快了,"阿欣輕聲說,"這種靠壓榨員工和求職者賺錢的公司,撐不了多久的。"
遠處傳來雷聲,像一聲沉悶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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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們逼我的!"阿止在離職麵談,"總公司要裁撤整個招聘部,我熬夜做的改革方案..."她推過來一遝文件,第三頁還粘著奶茶漬。
阿欣翻到績效考核表笑出聲:"上班刷直播間扣20分,拒絕幫領導遛狗扣50分?"窗外的晚霞透過百葉窗,在她臉上割出細長的陰影。
大太太的香水味先飄進來:"阿止是海外留學的高材生,她的okr管理法在深圳分公司成功..."我舉起手機按下播放鍵,視頻裡阿止正把招聘黑幕的exce表發到競品公司郵箱。
"要不我現在打人社或者其他,問問泄露商業機密判幾年?"阿欣摸出口袋裡的錄音筆,這招還是上個月被欠薪的保安隊長教的。阿止的羊毛卷耷拉下來,像隻被揭穿謊言的貴賓犬。
會議室裡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阿止踩著高跟鞋走進來,手裡拿著一疊文件,臉上掛著職業化的微笑,眼神卻冷得像冰。
“今天開會主要是宣布新的薪資調整方案。”阿止的聲音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公司決定對招聘部門的提成製度進行優化,從下個月開始,提成比例下調30,同時取消交通補貼和餐補。”
底下頓時一片嘩然。阿蘭猛地站起來,臉色漲紅:“下調30?現在招一個人本來就難,提成再降,我們喝西北風去嗎?”
阿止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公司現在麵臨很大的成本壓力,希望大家能理解。如果覺得不合適,可以另謀高就。”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所有人,“公司離了誰都照樣轉。”
阿欣坐在角落,手指緊緊攥著筆,指節發白。她抬頭看向阿止,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嘲諷:“阿止經理,您是不是忘了,上個月我們部門招了200多人,幫公司賺了至少50萬。現在卸磨殺驢,是不是太急了點?”
阿止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但她很快恢複了那副假笑:“阿欣,公司不是慈善機構,市場環境不好,大家都要共克時艱。如果你們覺得委屈,可以現在就走。”
阿蘭冷笑一聲,把工牌重重摔在桌上:“走就走!這種破地方,誰稀罕待!”她轉身看向阿欣,“阿欣,我們走!”
阿欣站起身,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好,輕輕放在阿止麵前:“阿止經理,祝您和公司前程似錦。”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子,直戳阿止的心口。
會議室裡一片死寂,其他人麵麵相覷,有人低頭不語,有人已經開始收拾東西。阿止的臉色鐵青,卻強撐著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還有誰要走?一起吧,公司不差這幾個人。”
幾天後,招聘部門幾乎走了一半人。阿止不得不依賴其他中介和供應商來填補空缺,結果招來的人質量參差不齊,投訴不斷。公司業績一落千丈,大太太氣得直跳腳,卻依然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誤。
阿欣和阿蘭在街角的咖啡廳碰麵,阿蘭刷著手機,突然笑出聲:“你看,阿止在朋友圈發招聘廣告呢,說公司急需人才,待遇從優。笑死人了,誰還敢去啊?”
阿欣抿了一口咖啡,淡淡一笑:“讓他們自己折騰吧,遲早會把自己折騰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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