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越興奮,又補充道:
“剛開始我也沒抱啥希望,就想著那秋梨膏甜滋滋的,總比喝苦藥強。
結果喝了三天,就覺得喉嚨不那麼乾癢了連晨起的咳嗽都少了,說話也不用刻意壓低聲音了。”
陳景明卻皺了皺眉,指尖在病曆本上輕輕敲了敲:
“秋梨膏?
李姐,不是我潑你冷水,現在市麵上不少秋梨膏,看著琥珀透亮,其實裡頭大半是白砂糖和麥芽糖熬的。
說是加了川貝、枇杷葉,量少得可憐,跟喝糖水沒兩樣。”
他想起前陣子接診的一個患者,就是天天喝某品牌的秋梨膏,結果咽喉沒好,還因為糖分攝入太多,血糖都有點偏高。
“你可彆隻圖甜,要是糖分超標,不僅對喉嚨沒好處,還容易生痰,反而加重症狀。”
李大姐連忙擺手,語氣篤定:
“陳醫生,您說的那種我知道!
我以前也買過,喝著齁甜,咽下去還黏嗓子。
但這個夏家飯點的秋梨膏不一樣,我嘗著有股淡淡的川貝清苦,咽下去喉嚨裡是涼絲絲的,不是那種甜膩的糊味。
而且他們家那膏子稠得很,一勺能掛在勺子上不滴,看著就實在。”
陳景明見她說得認真,也沒再多勸,隻是叮囑道:
“那你也得注意,要是有啥不適就及時來複診。
另外,飲食還是得清淡些,彆吃辛辣的刺激喉嚨。”
送走李大姐,陳景明又接診了其他患者,眼看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診室裡的叫號屏也顯示到了最後一位。
他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想著早點下班回家給女兒輔導作業,卻沒料到,這最後一位患者,又讓他提起了精神。
進來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戴著黑框眼鏡,說話聲音清亮,完全看不出是一周前那個連說句話都要咳半天的人。
陳景明翻出他的病曆,上麵寫著“急性咽喉炎伴聲帶水腫”,當時還建議他禁聲一周。
“小夥子,你這聲音恢複得不錯啊。”
陳景明按下聽診器,
“聲帶水腫消了,咳嗽也止住了?
這周是嚴格禁聲,還做了彆的治療?”
小夥子坐在椅子上,笑著搖頭:
“陳醫生,我哪能完全禁聲啊,公司天天要開例會,我總得說幾句話。
治療也沒做彆的·····
對了,喝秋梨膏算嗎?
我女朋友給我買了罐秋梨膏,每天泡水喝,有時候喉嚨乾了,就直接挖一勺含在嘴裡。
每次吃完喉嚨都很舒服,可能是這秋梨膏也起了作用”
“秋梨膏?”
陳景明心裡咯噔一下,手裡的筆頓在了半空。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個提到秋梨膏的患者了。
他抬眼看向小夥子,語氣裡多了幾分鄭重
“這秋梨膏是哪家?”
小夥子想了一下:
“好像是叫夏家飯店?”
“我上個月和他去過一次之後,我女朋友就喜歡上了,說那家店的菜很好吃!”
陳景明握著筆的手頓了頓,眉頭又擰了起來。
方才李姐說秋梨膏有效,他隻當是巧合,可這小夥子又提,還是同一家店的,倒讓他不得不放在心上了。
他放下聽診器,身子微微前傾,語氣多了幾分認真:
“你說的夏家飯店,具體在哪個位置?
這秋梨膏你是每天都喝嗎?一次喝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