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皎潔的明月如同巨大的銀盤,高懸中天,清輝遍灑,將破廟內照得如同蒙上了一層輕紗。無數星辰如同碎鑽,圍繞在明月周圍,閃爍著溫柔的光芒。夜風似乎也輕柔了許多,帶著山林特有的草木清氣,吹拂進來。
月光如水,靜靜地流淌在阿澈熟睡的小臉上,給他白皙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銀邊。小家夥的眉頭在月光下似乎舒展了一些,隻是小嘴依舊微微撅著,仿佛在夢裡也帶著點委屈。
“娘親……澈澈乖……”又是一句模糊的夢話,帶著濃濃的依戀。
雲渺的心,徹底軟成了一汪水。
這孩子……白天還興奮地喊著飛高高,玩著雲朵,凶巴巴地要放雪團子咬壞皇叔……可夜深人靜,在陌生的破廟裡睡著後,夢裡心心念念的,卻還是她這個“娘親”。縱然她平日裡總是嫌棄他麻煩,罵他小崽子,可這份毫無保留的依賴和眷戀,卻如同這清冷的月華,無聲無息地滲透進她心底最堅硬的地方。
她輕輕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兒子睡得更舒服些,指尖溫柔地拂開他額前微亂的碎發。目光落在阿澈稚嫩的小臉上,透過那眉眼輪廓,仿佛看到了另一個模糊卻同樣溫柔的身影……
林素心。
那個在京城林府,關鍵時刻亮出令牌,霸氣宣告“渺渺,娘替你關門”的女人。
那個在她被家族拋棄、在玄清觀艱難求生時,或許也在某個她不知道的角落,如同此刻的她一樣,望著月亮,思念著女兒的母親?
雲渺的心頭,泛起一絲極其複雜、極其陌生的酸澀。那是屬於原主雲渺的情感碎片?還是她自己內心深處,對“母親”這個角色,從未被真正填補過的渴望?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腰間,那裡貼身放著一枚冰涼堅硬的物件——林母給她的那枚古樸令牌。隱世林家的令牌。
火光跳躍,在斑駁的牆壁上投下晃動的光影。
清虛老道的鼾聲依舊響亮,帶著一種世事與我無關的坦然。
赫連燼蜷縮在火堆旁,睡顏安靜。
唯有懷裡的阿澈,在夢中依舊依賴地抓緊她的衣襟,小嘴無聲地翕動,仿佛在呼喚那個給予他全部安全感的稱呼。
雲渺抱著兒子,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望著頭頂那輪亙古不變的明月。月光清冷,卻仿佛帶著某種撫慰人心的力量。
縱使前路刀山火海,陰謀詭譎。
縱使她滿身是刺,嬉笑怒罵。
可此刻,懷抱著這份沉甸甸的、毫無保留的依賴,感受著那枚令牌傳遞的、來自血脈深處的、或許遲到了很久的守護……
雲渺的嘴角,在清冷的月光下,緩緩勾起一抹極淡、卻無比真實的暖意。
她低下頭,在阿澈被月光親吻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極輕、極柔的吻。
“睡吧,澈兒。”
“娘親在。”
“一直都在。”
破廟角落。
草堆上。
清虛老道那震天的鼾聲,毫無征兆地……卡頓了一下!
緊接著,一串極其含糊、帶著濃濃睡意和某種“泄露天機”般驚悚意味的夢話,如同囈語般飄了出來:
“……隱……世……林……家……”
“……嘿……那……瘋……婆……子……的……娘……家……”
“……醃……蘿卜……壇子……裡……泡……出……來……的……狠……角……色……”
“……小……丫頭……抱……緊……大……腿……”
“……彆……學……老夫……”
“……當……鹹……魚……”
“……呼……嚕……轟!……”
夢話斷斷續續,很快又被更響亮的鼾聲淹沒。
仿佛剛才那幾句石破天驚的“天機”,隻是月光下的一場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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