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冷汗直流,腦子飛速運轉。打是肯定打不過的,跑也跑不了……難道真要喝這來曆不明的東西?
她看了一眼懷裡的阿澈,小家夥似乎也被那忘情水的氣息影響,眼神變得有些迷茫。
不行!絕對不能喝!
她忽然靈機一動,臉上擠出悲痛欲絕的表情,戲精附體:
“穀主前輩!”她聲音淒婉,“非是晚輩不願飲這忘情聖水!實在是……實在是情根深種,難以自拔啊!”
她一邊說,一邊偷偷狠掐自己大腿,逼出幾點眼淚:“晚輩與那冤家,雖是孽緣,卻也刻骨銘心!他曾為晚輩摘星攬月,也曾為晚輩浴血奮戰……那些點點滴滴,如何能忘?若是忘了,晚輩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就此跳入忘川,全了這份癡念罷!”
她說得情真意切疼的),眼淚汪汪掐的),仿佛真是個為情所困、不願忘卻的癡情女子。
那穀主聞言,黑紗下的眉頭似乎微微蹙起,冰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極淡的……厭煩?
“癡愚!”她冷斥一聲,“情愛皆為虛妄,徒增煩惱,蝕道基,損仙元!爾等沉溺其中,實乃自尋死路!正是如此,更需飲下忘情水,斬斷孽緣,方得解脫!”
雲渺:“……”這穀主是個滅絕師太啊!不吃煽情這一套!
眼看那白衣侍從又端著杯子逼近一步,雲渺心一橫,決定換個思路,繼續演!
她猛地抬頭,眼神變得“堅毅”而“決絕”:“前輩!您不懂!這情……忘不得!”
“實不相瞞!”她壓低聲音,仿佛分享什麼驚天秘密,“晚輩身上……還背負著巨債呢!”
“啊?”那一直麵無表情的穀主似乎都愣了一下。
“對!巨債!”雲渺煞有介事地點頭,表情沉痛,“天文數字!利滾利!要是忘了,誰還啊?債主找上門怎麼辦?晚輩雖情傷難愈,但做人……啊不,做仙的誠信不能丟啊!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穀主的反應。這忘情絕性之地,說不定對“債務”這種現實又糾纏的東西也反感呢?
果然,穀主聽到“巨債”、“利滾利”、“債主”這些詞,黑紗下的麵容似乎更加冰冷了,甚至隱隱透出一絲嫌棄。仿佛“情愛”隻是低級煩惱,而“債務”則是更令人厭煩的世俗糾纏。
“更何況!”雲渺趁熱打鐵,把懷裡迷迷糊糊的阿澈往前舉了舉,“晚輩還得養孩子呢!奶粉錢、學費、未來娶媳婦的仙晶……哪一樣不是錢?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債主和娃啊!不然我們娘倆怎麼活?”
阿澈適時地咂咂嘴,嘟囔了一句:“娘親……餓……”
穀主的目光在阿澈和雲渺之間來回掃視,那冰冷的眼神中,嫌棄之意愈發明顯。她似乎極其厭惡這種被各種世俗因果緊緊纏繞的狀態。
沉默了片刻,她終於極其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夠了!”
那端著忘情水的白衣侍從停下了腳步。
“既然爾等塵緣未了,孽債纏身,汙濁不堪,的確不配飲我忘川聖水,玷汙此地清靜。”穀主語氣中的嫌棄毫不掩飾,“滾去西北角的‘遺棄之屋’!那是給爾等這般斬不斷、理還亂的汙濁之人暫歇之地!”
“待爾了卻俗債,或決心忘卻,再來談其他!”
說完,她似乎多看一秒都覺得汙眼,直接閉上眼,不再理會雲渺。
那束縛之力瞬間消失。
雲渺鬆了口氣,差點虛脫。總算混過去了!
雖然被罵得狗血淋頭,但總比喝了那玩意變傻子強!
她不敢耽擱,連忙抱著阿澈,朝著穀主所說的西北角快步走去。
走了好遠,還能感受到背後那冰冷嫌棄的目光。
直到看見幾間更加破敗、幾乎要倒塌的石頭屋子遺棄之屋),雲渺才真正鬆了口氣,癱坐在門口的石階上。
“嚇死娘了……”她抹了把冷汗,看著懷裡又開始打瞌睡的兒子,哭笑不得。
沒想到啊沒想到,最後救了她們的,竟然是“窮”和“帶娃”這兩個標簽?
這忘情穀主,真是個妙怪)人……
不過,總算暫時安全了。
她抬頭看向這片死寂詭異的忘川禁地,又摸了摸懷裡再次陷入沉睡的鹹魚球。
接下來,就得在這鬼地方,想辦法活下去,並且找到恢複和離開的方法了。
而此刻,忘川殿前,那位黑衣穀主緩緩睜開眼,望著雲渺消失的方向,冰冷的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疑惑。
“那般濃烈的……因果線與怨憎會……竟與那人……有關聯麼……”
她低聲自語,聲音微不可察,隨即又恢複了萬年不變的冰冷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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