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淵防線,臨時帥帳。
蕭絕麵無表情地聽著麾下仙將彙報軍務,指尖無意識地在玉案上敲擊,發出沉悶的篤篤聲。防線已基本穩固,魔獸攻勢暫緩,但他眉宇間的鬱結之氣卻絲毫未散。
那個女人的身影,如同魔咒,日夜在他腦中盤旋。尤其是仙網上那些經久不息的、關於他“求和慘遭母子雙打”、“被一泡尿擊退”的離譜傳聞和衍生周邊,更是讓他每看一次,心火就熾盛一分。
奇恥大辱,唯有鮮血才能洗刷!
就在這時,他麾下那名專司追蹤的心腹仙將,一臉凝重地快步走入帳內,傳音道:“王爺,有消息了!”
蕭絕敲擊桌麵的手指猛地一頓,眼中寒光乍現:“說。”
“根據那縷附著在空間波動上的印記最後消散的方向,以及我們多方排查……目標極大可能,逃入了……‘絕情鬼蜮’。”仙將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懼。
“絕情鬼蜮?”蕭絕瞳孔微縮,“她竟敢去那裡?”
那是連他都不願輕易踏足的絕地,危機四伏,更有著令人忌憚的詭異法則。
“是,”仙將繼續道,“而且……根據安插在鬼蜮外圍的暗哨回報,前幾日,鬼蜮深處曾有過不同尋常的能量爆發,疑似有頂尖強者交手,其後……似乎還有短暫的、針對外部窺探的屏蔽波動。”
頂尖強者?交手?
蕭絕立刻想到了那個地方的主人——那位神秘莫測、修為深不可測的忘川殿主。雲渺闖進去,惹怒了那位?
這倒是……像那個禍害能乾出來的事!
“她現在是死是活?”蕭絕冷聲問,心中竟有一絲莫名的緊繃。
“無法確定。絕情鬼蜮內部乾擾太強,我們的暗哨無法深入。但……”仙將猶豫了一下,“根據能量殘餘分析,交手似乎並未持續太久,更像是……單方麵的驅逐或懲罰。”
蕭絕沉默了。
那個女人,狡猾如狐,命硬得很,應該沒那麼容易死。
但她落入那位殿主手中,恐怕比死也好不到哪裡去。而且……萬一她真死了,他那滔天的怒火和屈辱,該向誰發泄?他那被質押的戰神印和巨額債務,又該如何?
不行!她隻能死在他手裡!她的命,連同那個孩子,都必須是他的!
一種強烈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複仇欲瞬間壓倒了對絕情鬼蜮的忌憚。
“點齊一隊金焰衛,隨本王出發。”蕭絕猛地起身,玄色戰袍無風自動,語氣斬釘截鐵。
“王爺三思!”仙將大驚失色,“絕情鬼蜮非同小可!更何況那位殿主……”
“本王自有分寸!”蕭絕打斷他,眼神冰冷,“她若識相,便交出人。若不識相……”
他沒有說下去,但周身散發出的凜冽殺意,已說明一切。
片刻之後,一道璀璨的金色流光,率領著十餘名煞氣騰騰的金焰衛,撕裂魔淵上空陰沉的雲層,朝著極北之地的絕情鬼蜮疾馳而去!
然而,當他們抵達絕情鬼蜮邊緣,麵對那翻湧不休、吞噬一切的灰霧時,即便是蕭絕,也感到了一絲棘手。
強行闖入,動靜太大,極易引發不可測的後果,甚至直接與那位殿主對上。
“布‘破妄尋蹤陣’!”蕭絕下令。
金焰衛立刻行動,以特殊陣盤和仙晶為基,布下一座專門針對各種迷障和空間乾擾的仙陣。陣光閃爍,試圖穿透灰霧,鎖定雲渺可能存在的方位。
然而,絕靈迷霧和忘憂鬼風的詭異遠超想象,陣法光芒深入不過百丈,便如同泥牛入海,迅速被削弱、扭曲,反饋回來的信息混亂不堪,根本無法精確定位。
蕭絕眉頭緊鎖,臉色更加陰沉。
就在這時,那灰霧仿佛被陣法激怒般,翻滾得更加劇烈,一股冰冷、孤寂、帶著警告意味的意念,如同潮水般從霧海深處彌漫開來,清晰地傳遞給陣法外的每一個人:
“此乃忘川禁地,擅入者……忘情絕性,永墜虛無。”
是那位殿主的聲音!她果然在盯著外麵!
金焰衛們臉色微變,下意識地看向蕭絕。
蕭絕眼中寒芒更盛,非但沒有退縮,反而上前一步,聲音穿透迷霧,帶著戰神獨有的威嚴與不容置疑:
“本王蕭絕,追緝要犯至此!請殿主行個方便,交出那對母子,本王即刻離去,絕不打擾此地清靜!”
霧海深處沉默了片刻,那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帶著一絲極淡的、難以察覺的慍怒或許是聯想到了某些不愉快的經曆):
“此地無你要找之人。速退。”
蕭絕豈會相信?他認定是對方包庇,或者說,雲渺已經落在了對方手中。
“既如此,休怪本王無禮了!”
他不再猶豫,手中神劍鏗然出鞘,璀璨的金色劍罡如同太陽般升起,照亮了大片灰霧!
“結戰陣!隨本王……闖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