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桃林本是前朝一富商的私產,他膝下有一女,名為“采青”,長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更難得的是心思靈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可宸國對商賈約束極嚴,“市籍”近乎等同於“賤籍”,所以來家中求親者,多是粗俗之輩,甚至有些臉上還黥著字。
富商見掌上明珠為門第所困,日漸憔悴,心中焦灼如焚。
某天,他聽說江南西道有一高人,精通奇門遁甲,堪輿造化之術,便花重金請對方刻下陣法。
沒多久,有關“逆時桃林”的消息不脛而走,無數文人墨客,風流才俊慕名而來,流連在這永不凋零的春色之中。
采青也遇見了心儀的男子。
然而幸福總是短暫的,宸國從建立到滅亡,前後不過十七年,緊接著便是長達三百餘載的亂世,天下群豪並起,割據一方。
富商一家四處躲避戰火,傳聞最後死在了馬匪手中。
至此,除了一首佚名雜詩,再無人提起過這裡,直到某個混小子,聽多了神異鬼怪的故事,想幫自己做一把桃木劍辟邪…
阿依努爾和薩仁圖雅癡癡的看著車頂,眼裡滿是茫然和羞恥,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迷戀。
沈舟在她們絕美的臉頰上各親了一口,“來人了。”
車廂內立即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等皇帝臨近,一男兩女早已收拾好,正對著一幅柔然地圖指指點點,表情嚴肅,像是在商量國家大事。
溫絮冷笑一聲,上前將丈夫拽到一旁,低頭嗅了嗅氣味,“累壞了吧?身體還行不行?要不讓福伯做些滋補菜品?”
沈舟牽起妻子的手,佯怒道:“壞小爺好事,今晚給我等著!到時候求饒可不管用!”
溫絮一愣,耳根紅透,嘟囔道:“又不是我的主意。”
沈凜看向鍛奴的兩位王女,“既然到了京城,你們也該認識一下舟兒的家人們。”
阿依努爾和薩仁圖雅一同俯身道:“見過蒼梧陛下。”
沈凜抬抬手,“不必多禮。”
後麵的沈承煜笑道:“我是舟兒的親爹,跟烏恩其有過一麵之緣。”
“親爹”兩個字被咬的極重!
沈承璟和沈承爍尷尬的對視一眼,三弟就這點不好,弄得像他們要搶舟兒一樣。
見外,太見外了!
阿依努爾疑惑道:“您見過我父王?”
沈承煜回道:“他的藥是我找人幫忙配的,可惜毒素侵入臟腑,無法根治,隻能吊著一條命。”
薩仁圖雅淚眼朦朧,跟隨姐姐道:“王爺的大恩大德,突厥一族將永遠銘記在心!”
她們曾經天真地以為父王是生了某種怪病,才導致身體越來越差。後來發現,是柔然買通了一位廚子,讓其每日在飯菜中下藥,毒性一點點積累,直至回天乏術。
萬幸,小氈房遠離狼山城,為突厥保住了一線生機。
林欣扶起兩位女子,慈愛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太客氣顯得生分。”
她從手腕上摘下一對翠綠鐲子,“這是娘親給你們的見麵禮。”
阿依努爾遲疑道:“還未正式成親…”
薩仁圖雅可不管那麼多,直接撲到齊王妃懷裡,貪婪的感受著婦人身上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甜膩膩的喊了一聲娘。
林欣揉了揉她微卷的棕發,盯著另一位道:“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