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閭穆緊趕慢趕,總算在日落前跑回了玄女祠。
祠內某張桌案後,一位衣著華貴的年輕公子,手持竹片,搖頭晃腦道:“雲霞出海曙,連理結新枝。月老赤繩係,星漢共佳期。”
“上上大吉之簽,看來我跟兩位姑娘還真是有緣。”
阿依努爾用鄙夷的語氣道:“胡扯。”
可這兩個字一出口,她眼中就閃過一抹痛苦之色,好似心臟被人攥住!
沈舟明晃晃的威脅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若是錯過,將來有你好受的!”
薩仁圖雅捂著耳朵,“不聽不聽!”
鬱閭穆等氣息喘勻,想越過大門,卻聽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衣冠不整,謝絕入內。”
年輕道士毫不掩飾眼裡的鄙夷,擋在對方身前道:“神靈不容褻瀆,施主請自重!”
鬱閭穆扯下脖子上的破布,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現在呢?”
“你給我滾!”年輕道士怒不可遏,爆了句粗口。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玄女祠從不拒絕任何善男信女,上不上香,捐不捐款,全憑自願。
即便是單純來賞景,或上門討杯茶水,都是可以的。
然,不能太放肆!當這裡是青樓嗎?裸著身子還想進?
鬱閭穆雙手握拳,壓著火氣道:“我是柔然皇子。”
“你是柔然可汗也不行!”年輕道士吼完,語氣稍緩,“中原乃教化之地,你身為使節,應學些最基礎的禮數。”
敢這樣跟鬱閭穆說話的人屈指可數,若是在木末城,他會命護衛將對方剁成臊子,拿去喂狼!
沈舟朝外麵瞟了一眼,裝作沒看見,道:“你們有所不知,玄女祠除了祈福,還能求子。”
薩仁圖雅眨著大眼睛,滿懷期待。
就在二女分神的刹那,沈舟一把握住她倆的手,沉悶的氣機對撞聲一閃而逝,阿依努爾敗下陣來。
齊王世子臉上露出一抹蕩笑,“我來幫兩位看看掌紋。”
鬱閭穆跺腳道:“誒!那人趁機占姑娘便宜,算不算褻瀆神靈?”
同遊是同遊,可如果鍛奴王女真的出了什麼事,老王妃一定會把賬記在他頭上。
齊王世子欲行不軌,被柔然皇子及時阻止,才是最好的劇本。
年輕道士冷冷道:“蠻夷,看誰都像蠻夷!”
“你媽的!”鬱閭穆最終還是沒忍住,扯著嗓子喊道:“殿下,殿下!”
“敗興!”沈舟低聲喝罵一句,隨即扭頭換上一副笑臉,“鬱兄,玩得儘興否?”
他不舍的鬆開手,朝外麵走去。
吐賀真比弟弟慢上不少,剛剛才到,整個人汗如雨下,每次呼吸,都好像咽下一把乾燥的黃沙,躺在地上艱難的喘著氣。
沈舟對此大吃一驚,猜測道:“你倆沒打過馬匪?”
吐賀真擺擺手,嘴唇一張一合,卻沒有聲音傳來。
鬱閭穆打圓場道:“中原景色美不勝收,我兄弟二人一時忘了時辰。”
他根本不敢給對方開口的機會,“但現在天色已晚,還請殿下準許外臣們回客省休息。”
兩位女子路過齊王世子身旁,腳步驟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