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齊王世子懂女子,不如說他很會演戲。
沈舟十歲前曾跟父親有過一場推心置腹的問答,主題是“皇帝的責任”。
沈承煜沒有繼承大統的打算,但如果兒子想,他不介意跟兩位兄長鬥上一鬥。
沈舟當時越說越激動,把自己嚇得不輕,連續幾晚都睡不著。
為了避免皇帝將齊王世子納入候選,也為了能踏入江湖,無拘無束,他開始刻意學壞。
最初隻是跟國子監的先生們唱反調,可無論沈舟做什麼,得到的懲罰總是不痛不癢,這才有了後來的火燒書庫。
效果斐然,他被趕出了學堂。
但…齊王府的家學也不錯,沈承煜在中原文壇地位頗高,同輩中人難以望其項背。
為了讓名聲徹底跌落泥潭,沈舟選中瓷骨齋,夜夜笙歌。
十幾歲的孩子,不管身份如何,難免會被輕視。
姑娘們雖嘴上不說,可沈舟能從她們不經意的目光中看出端倪。
漸漸地,他學會了逢場作戲,
在金粉流溢,暖香熏人的溫柔鄉裡,齊王世子成了揮金如土的京城第一紈絝。
沈舟知道什麼時候得放聲大笑,笑聲要張揚且不刺耳;知道什麼時候該豪擲千金,姿態要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輕佻;更知道如何用眼神去撩撥姑娘,讓她們心旌搖曳。
可假的就是假的,一旦離開瓷骨齋,齊王世子在男女情愛上就會表現的比較遲鈍,否則溫絮早就露餡了,根本藏不住太久。
江棠感覺臉頰在燃燒,側妃為何要跟她聊這麼多?
“沈舟肯定不會承認,都是爹說的。”陸知鳶靠著床頭,“所以你要主動些,直白些。”
她的想法很簡單,中原妃子的數量,決不能被草原給比下去,否則豈不是讓人笑話?
江棠的模樣身段都是上上之選,過往經曆也被查的差不多了,雖有瑕疵,但問題不算很大。
聞香教一事,周烈才是主謀,姐弟二人是被迫承擔起“吉祥物”和“替死鬼”的角色。
人生在世,總有無奈。
陸知鳶一揮手,藏在暗中的死侍悄然離去,“今晚你就…”
江棠呼吸急促,整個心提到了嗓子眼,羞澀的無以複加。
…
沈舟換了一套單薄的玄色練功服,一步步往映星湖中央走去。
水麵一接觸鞋底,便會凝成薄冰,從遠處看,像是一朵朵盛開的蓮花。
寒風如刀,卷著細碎的雪粒,在空中不斷飛舞。
沈舟站定不動,皮膚下隱隱有淡紫色電弧閃爍。
武道一品,雷軀身!
筋骨如雷擊錘煉,氣血似汞漿奔湧,尋常刀兵難傷,寒暑不侵其體。
沈舟雙目緊閉,眉峰緊鎖,呼吸綿密悠長。
他的氣機磅礴洶湧,貫穿四肢百骸,一路暢通無阻,但在路過幾處大穴時,會有明顯的凝滯感。
膻中,神闕,百會…
“為何就是破不開這層桎梏?”沈舟低吼出聲。
回鄉村口,他悍然催動《九蟬蛻》,以十多年壽命為代價,引爆玄關,硬生生跨過二品與一品的天塹。
彼時,沈舟如神兵天降,劍光所至,強敵灰飛煙滅。
然而事後,他沒有重新退回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