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齊王世子挑戰天下群豪的事情落下帷幕,京城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來自五湖四海的武者們並沒有選擇離去,而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悅來居客棧掌櫃現在都不拿正眼看人,店鋪雖小,但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大宗師,勞煩打地鋪。
就這樣,空閒位置的價格依舊水漲船高,供不應求。
想瞻仰大宗師風采的低品武者們不惜花費重金,隻希望能跟某位前輩說上一句話。
掌櫃聽著樓下動靜,拱手賠笑道:“諸位若是覺得吵鬨,在下立刻將他們趕走。”
張岩鬆正襟危坐,儼然一副高人的模樣,摳腳丫的陋習早已被他拋去了九霄雲外,“無妨。”
掌櫃諂媚道:“前輩心胸寬廣,不負‘斷峽客’之名!”
張岩鬆心裡暖暖的,端起瓷杯放在鼻尖下晃了晃,“好一壺洞庭碧螺春,幫忙打包兩斤。”
掌櫃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反駁,喚來夥計,並強調一定要是張前輩喝的那種“碧螺春”。
張岩鬆小飲一口,淡淡道:“老夫職責所在,過幾日便會離開京城,你們呢?”
拂柳山莊葉文濤接話道:“小女想多體驗體驗十三國都的繁華。”
忘塵墟謝靜宜臉色難看,齊王府留人還說得過去,但傻徒弟也跟被灌了迷魂藥似的,這算怎麼回事?
張岩鬆玩味道:“要不在京城買棟宅子,讓秦丫頭先住下?”
謝靜宜掏出一封宗人府擬定的婚書,“啪”地一聲拍在桌上,惡狠狠道:“不用!”
“哦呦~”張岩鬆感歎道:“速度真快。”
一旁的“玉麵狐狸”蕭天河調笑道:“比武輸了個親傳弟子,心疼麼?”
謝靜宜斜眼道:“信不信老身把你的蹤跡透露給張瞎子?”
蕭天河想起對方三百斤重的胖閨女,兩眼一黑,急忙告饒道:“晚輩一時失言,請前輩勿怪。”
張岩鬆輕笑道:“空明境主修心,需製怒啊,謝妹子。”
“我製你奶奶個腿!”謝靜宜懟了回去,老家夥一生脾氣暴躁,哪來的臉教訓她?
…
幾日後,大明宮靜室內。
沈舟盤膝而坐,雙目緊閉,赤著上身,勻稱的肌理上沒有一絲贅肉,如玉石般溫潤光滑。
回鄉村口一戰,強行突破的隱患,死死鎖住了他的武學道路。
雷軀再強,終究是“實”,而雲變境則是“虛”,二者如陰陽圖中的黑白兩色,缺一不可。
葉無塵的一掌,將沈舟全身筋脈骨骼擊碎,給了他破而後立的契機。
有青煙在房中彌漫開來。
沈舟的氣海丹田處,一顆由磅礴生機凝聚而成的“種子”,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膨脹。
九品,八品,七品…曾經要數月甚至數年苦功方能跨越的境界壁壘,此時如同脆弱的薄紙。
奔騰咆哮的嶄新氣機,帶著水到渠成的酣暢,在齊王世子體內橫衝直撞,速度快得驚人,所過之處,每一寸經脈骨骼都在歡呼雀躍。
沈舟體外泛起內斂且深邃的雷光。
三品,二品,一品!
不過小半時辰,他便重回巔峰,但氣機還在壯大!
靜室內門窗緊閉,卻有一股風暴正在醞釀,嫋嫋青煙詭異地扭曲盤旋著。
沈舟凝聚心神,身上至剛至陽的毀滅氣息,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