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
氣運池內煙霧繚繞,能依稀看見裡麵盛開著朵朵荷花,一尾尾錦鯉遊曳其中,好不快活。
論突破時的氣象,整個中原沒人比得上沈舟,在皇室身份的加持下,每一次都堪稱驚天動地。
即便是曾經的沈夕暉,也遠遠不及,畢竟當時的蒼梧還未統一中原。
監正跟一般官員不同,他很樂意看見有武者在京城動手,雷澤大陣會汲取散落的氣機,用於補充自身消耗,折算下來能幫朝廷省大一筆開銷。
發彆道簪,頭繪佛印的老者登高遠眺,望向北方,“兩國江湖的差距隻會更大,你著急嗎?”
監正沒想著能有人回答,歪門邪道始終難登大雅之堂,兀魯思是柔然史上最出色的大薩滿,但那又如何?還不是得跟在他屁股後麵吃灰。
…
大明宮漢白玉鋪就的廣場上,積雪被狂暴的氣機掃蕩一空,露出冰冷光滑的地麵。
張岩鬆手持造型古樸的闊背長刀,像是一座亙古不移的山嶽。
沈舟身形如電,動作大開大闔,凝練如實質的劍罡或劈或刺,每一擊都仿佛要將天空撕裂。
張岩鬆刀鋒反卷,一邊化解對方的攻勢,一邊道:“殿下出招時,需好好體悟雷軀境和雲變境的不同。”
沈舟戰意更濃,顧不上虎口處崩出的鮮血,劍勢再變!
就在此時,一道曼妙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切入戰局。
這位平日裡溫婉賢淑,少有在外人麵前展露過武功的世子妃,速度快得超乎張岩鬆的想象。
她沒有選擇直線突入,而是經過幾個難以捉摸的轉折,在觸及對方刀罡的瞬間,劍身上驟然亮起月華般的光澤。
叮!
一聲刀兵相擊發出的脆響,清晰地穿透了整座大明宮。
老者揮出的恐怖刀罡,被這巧妙的一“點”擊散,氣機朝著四周宣泄,在地麵犁出幾道深痕。
“嗯?”張岩鬆臉上首次露出詫異,溫絮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不輸兩年前的他。
可那時的劍南“斷峽客”,已經在雲變境打磨了數十載!
溫絮麵色沉靜如水,眼神專注而空靈,在打散了老者的強力一擊後,劍勢如春蠶吐絲般,連綿不絕地展開。
她的武學路數極為獨特,頗具古風。
張岩鬆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偏偏這棉花還會還手,力道不輕!
“她可比我厲害。”沈舟換了口氣,精神大震,吼道:“媳婦!”
他瞅準溫絮創造出的戰機,抓住了對手因揮刀而暴露的肋下空門。
沈舟眼中琉璃之光暴漲,長劍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麵對夫妻二人天衣無縫,剛柔並濟的殺招,強如張岩鬆也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來得好!”他須發皆張,空明境的力量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手中闊刀一暗,仿佛將周圍數十丈的光線全部吸納。
張岩鬆不再理會溫絮那煩人的“絲線”,將氣機集中灌注於右臂,以開天辟地之勢,悍然向前方劈出。
他要用絕對的力量,碾碎齊王世子的鋒芒。
刀罡與劍氣即將碰撞的刹那,溫絮動了,整個人的氣質,從柔和的流水,轉變成萬載不化的玄冰。
她手腕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翻轉,劍尖之上,一點寒芒驟現,精準無比地刺向老者的刀脊。
時機妙到巔毫,正是張岩鬆力量傾瀉而出的前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