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瑰聽著次子的分析,眼中怒火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平靜。
他靠著王座,左手緊緊握拳,又慢慢鬆開,像是在權衡利弊。
殿內一片寂靜,吐賀真大氣不敢出,鬱閭穆則垂手侍立,等待著父汗的決斷。
片刻後,阿那瑰威嚴道:“也喜,敕勒,蛇鼠一窩,穆兒,你心思縝密…”
他頓了頓,“本汗不管你用什麼法子,十天內,把兩部串通中原,倒賣禁運物資,意圖叛亂的罪證,給本汗安排妥當!”
“安排”二字,阿那瑰咬得格外重,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鬱閭穆心頭一凜,“兒臣遵命。”
雖然事關大局,但父汗的命令明顯太過急躁,他不理解。
阿那瑰揉了揉眉心,“拿到‘罪證’後,給庫蘭去信一封,告訴她,汗庭發現了叛逆,誠邀鍛奴勇士一同出兵,分成照舊。”
草原上七成的兵力,都掌控在鬱久閭和阿史那手裡,隻要穩住老王妃,其餘部落不足為懼。
“是!”鬱閭穆應道。
本能驅使著吐賀真上前道:“父汗英明!兒臣願為先鋒!”
阿那瑰扯了扯嘴角,沒理會,揮手道:“下去吧。”
“兒臣告退。”鬱閭穆躬身行禮,隨即穩步退出天狼殿。
吐賀真跟在弟弟後麵,嘴裡還念叨著先鋒的事情。
殿外風雪不停,鬱閭穆站在台階上,心頭沉甸甸的。
父汗的決斷…太草率,太冒險。
也喜是小患,敕勒卻是龐然大物。
偽造罪證,聯合鍛奴,清剿“叛徒”,這無異於在草原聯盟的心臟上捅一刀!
父汗到底想做什麼?僅僅是為了清除內患?還是有更深層的目的?
他隱隱覺得,一張大網正以汗庭為中心,在緩慢展開,而敕勒,不過是第一個獵物。
吐賀真一咬牙,惡狠狠道:“帶上我,功勞分你一半。”
鬱閭穆思緒煩雜,未曾注意到對方的提議。
該找誰商量一下呢?
國相?
鬱閭穆搖搖頭,斛律?明唯父汗馬首是瞻,絕不會有異議,他又不能把這個機會白白讓給蠢貨大哥。
否則一旦吐賀真跟鍛奴搶功,後果難以預料…
倏地,鬱閭穆記起一個中原名字,周風!
蠢人有蠢人看問題的角度,說不準能解開他的疑惑!
吐賀真一拳擊中弟弟下頜,大喝道:“你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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