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杆子幫忙,有益無害。兩國交好這種話,騙騙傻子還行,落在聰明人耳中,隻會貽笑大方。
沈舟自是不急,耐得住性子,才能讓整件事更顯合理。
張桓幽怨地盯著兩位霧隱司一等供奉,活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大人,我比老徐差哪了,您為何不跟我提前打個招呼?怕我誤事?”
徐元佑插話道:“粗胚莽夫,你也配跟本官相提並論?”
他三日前之所以吼出“欽天監傳人”幾個字,當然是受到了沈舟指派,幫忙坐實身份。
而此事落在張桓眼中,就變成了他不被信任。
沈舟哭笑不得,“我讓徐大人轉告了的。”
張桓怒目而視,“好好好,老東西欲獨吞功勞?”
他北行可不是為了觀花賞月,而是希望能建功立業!
陛下賢明,殿下勤勉,蒼梧文官的死諫之路幾乎被堵死,要想名留青史,必須劍走偏鋒!
徐元佑佯裝歉聲道:“近期太忙,忘了忘了,怪我怪我。”
聞聽此言,張桓怒火更盛,“幾本破書還沒讀完?”
徐元佑兩頰一紅,“休得胡言!”
沈舟哈哈道:“景明初年的《蒲團》,畫師技法不夠,回頭我送徐大人一冊做工更為精良的。”
沈皓的永新王府應該有,他自從娶了葉望舒後,特意幫自己打造了間“小藏寶閣”。
徐元佑驚喜道:“多謝大人。”
蒼梧雖對此類書籍管控嚴格,但如果隻是放於家中獨自欣賞,不拿出去售賣,便不會有府衙追查。
張桓搖了搖頭,將話題引回正軌道:“大人此舉,是想釣出柔然大薩滿?”
血祭,觀星樓,鬨鬼,欽天監…不難聯想。
沈舟平靜道:“嗯。”
張桓又問道:“大人不擔心阿那瑰有所察覺?”
既然他能猜到,汗庭或許也能。以兀魯思如今的重要性,輕易不會露麵。
沈舟笑了笑,“觀星樓不知我跟葉灰的大宗師身份,故而在阿那瑰眼中,血祭一事還屬絕密。推理過程少了一環,結果將大相徑庭。”
“可…”張桓憂慮道:“兀魯思畢竟高居武榜第一,沒有葉無塵和沈夕暉在,就算現身,咱們也拿他沒辦法。”
“試一試…”沈舟抿了口茶水,“兩位不必擔心,到時葉灰會將你們安全送回蒼梧。”
徐元佑一揮衣袖,“大人小看我等?您二位儘管放手施為,不用顧忌使團的生死!”
沈舟輕聲寬慰道:“葉灰得幫我擋下其餘以叱羅雲為首的空明境大宗師,護衛你們不過是順帶。”
徐元佑和張桓鬆了口氣,吃了十多年皇糧,理當為國儘忠。
若因他們壞了朝廷謀劃,還不如現在就一頭撞死。
葉無塵淺笑道:“計劃不改了?你單獨襲殺兀魯思,能行嗎?”
“叱羅雲也是個硬茬子,但凡再加一位空明境…”沈舟話鋒一轉,“能行嗎?我弄不死他!”
吹牛又不犯法,哪怕以傷換傷,延緩血祭的速度,都不虧!
眾人交談之際,有護衛匆匆來報,“一柔然官員求見。”
徐元佑看向兩位年輕人,沒有擅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