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抬了抬下巴,“請他進來。”
吳康眼窩深陷,寬大的官袍略顯空蕩,像一根被抽去了魂靈的竹竿。
觀星樓的符水喝了一碗又一碗,毫無效果。
可汗的命令,終究沒抵過心中的恐懼。
吳康剛踏入大堂,就直接哀聲道:“求兩位欽天監高人發發慈悲,救救下官。”
“哦?吳大人?”沈舟語氣平淡,仿佛早有所料,“大人乃柔然棟梁,深受大汗信重,何故來此?豈非惹人猜忌?”
吳康噗通一聲跪倒,額頭死死貼著地麵,“陳真人…下官被邪祟纏身,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請您跟葉真人看在咱們同文同種的份上…”
“同文同種?”沈舟嗤笑一聲,打斷道:“吳大人穿著胡服,口頌汗令,怎的忽然想起了故土淵源?”
“誰言台閣清霜冷?一夜芙蓉醉。好詞,但驛館沒有身姿柔媚的姑娘讓你禍害。”
這話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刮得吳康臉上血色儘褪。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被戳破隱私的羞憤,嗓音因激動而變得尖銳,“你!…二位真人沒聽過‘君子不以言舉人,不以人廢言’?又或者‘惻隱之心,人皆有之’?”
“下官縱有不對的地方,也是一條性命!聖人有雲:‘義不為,無勇也’!”
“二位承載著欽天監正道,豈能見死不救,任由邪祟橫行?”
眾人眉頭微皺。
沈舟困惑道:“嘰裡呱啦說啥呢?在下乃習武之人,不通文墨。”
葉無塵托腮道:“我跟你一樣。”
張桓翹起二郎腿,把杯中清茶撒向地麵,“換酒!本官原先在十六衛供職,粗鄙莽夫一位!”
至於景明初年的進士身份,被他忘得一乾二淨。
徐元佑清了清嗓子,胡謅道:“三萬兩買的官。”
吳康楞在當場,什麼情況,蒼梧已經墮落至此了嗎?
就在他打算解釋一番時,沈舟站起身道:“吳大人,聖人雲:‘鬼神之為德,其盛矣乎!視之而弗見,聽之而弗聞,體物而不可遺’,亦雲:‘敬鬼神而遠之’。”
“大人自己心術不正,招致陰邪之物覬覦,與旁者何乾?”
“我等奉命出使,乃為兩國邦交,非為私人驅邪。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要打出欽天監傳人的名頭,一個小官員的分量遠遠不夠。
沈舟在等更大的魚兒咬鉤。
吳康十指緊緊摳著地麵,對方聽得懂!剛剛的惺惺作態,分明是想羞辱他!
…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吳康壓下心中的屈辱和煩躁,沉聲道:“下官願奉上全部家產,請您二位出手一次!”
“吳大人錢財很多嘛…”門外響起一道冰冷的嗓音,“你不說已經全部獻給汗庭了嗎?”
緊接著,一隊精銳士卒現身於眾人視野中。
在木末城,吐賀真是當之無愧的柔然大皇子,氣勢很足!
尤其從蒼梧回來後,他去哪都得前呼後擁,鞋不沾地。
沈舟跟葉無塵對視一眼,一切儘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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