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身形挺拔如鬆,眼神銳利,牢牢鎖定著前方那位佝僂老者。
兀魯思嘶啞地低笑著,血煞之氣如活物般縈繞四周,隱隱凝成一張模糊的,充滿怨念的虛影。
沒有言語,殺機驟起!
兀魯思貼地疾馳,手指蜷縮,直掏對方胸口,指尖帶著腐蝕性的腥風。
沈舟不退反進,雙方臨近的刹那,左腳在地上劃出半圈,側身避其鋒芒,繼而又並指如電,疾點大薩滿的神門穴。
兀魯思手腕詭異一翻,避開指勁,另一隻手則似毒蛇出動,直拍年輕人肋下。
沈舟腳掌發力,像風中柳絮般飄退,同時拔刀前斬!
嘭!
血煞之力擊中刀罡,發出一聲悶響。
刀罡劇烈晃動,白光四溢,卻也將那陰毒掌力寸寸化解。
因兩位大宗師對碰而四溢的能量衝擊波,撞在兩側土牆上,竟隻鎮落些許灰塵,並未造成更大的破壞。
雙方都將力量內斂至極致,凶險程度遠勝大開大合。
兀魯思攻勢如潮,雙爪連環撕扯,在空氣中留下道道殘影,血煞之力不斷侵蝕著蒼梧太孫的護體真氣。
沈舟則如磐石定海,將各門各派的劍法施展的淋漓儘致。
點、戳、劃、抹、挑…劍光銳不可當。
憑借著飄逸的身法,沈舟偶爾還能祭出一記反擊,直逼兀魯思的薄弱之處,逼得對方不得不回防。
二人在這方寸之地越打越快,氣勁交鋒聲密如聯珠。
青光和血芒把小巷映照得明滅不定。
兀魯思久攻不下,心中焦躁漸升,尤其脖頸處那道淺淺的傷口似乎在隱隱作痛,更讓他煩悶異常。
兀魯思喉中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身後虛影迅速凝實幾分。
他雙爪合抱,瘋狂的汲取著地脈裡的死寂之力,欲要施展出石破天驚的一擊。
然而,就在他舊力剛去,新力未生之際,沈舟眼中精光一閃,以刀作劍,直刺對方膻中穴!
兀魯思瞳孔一縮,強行中斷蓄力,雙爪交叉格擋於前,濃鬱的血煞死氣瘋狂湧出。
叮~
尖銳刺耳的撞擊聲響起,仿佛金鐵交鳴,又似琉璃破碎。
金光與血芒僵持不下。
兀魯思嗤笑道:“術法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現在的體魄就像是個大漏勺,存不住多少氣機,即便今日僥幸活下來,日後的武道境界也會一瀉千裡!”
沈舟回懟道:“大薩滿挺有自知之明啊,這是斷定自己會輸?”
兀魯思再怎麼不介意口舌之爭,也被眼前的年輕人帶出了幾分火氣,“我的空明境,距離太一歸墟僅一步之遙!”
沈舟喜滋滋道:“巧了,我也是!”
天色漸明,遠處的晨曦中,傳來一聲極其細微,卻又蘊含著無上劍意的嗡鳴!
兀魯思臉色數變,眸子中閃過一絲驚詫,用能吃人的語氣道:“你還藏了一劍?”
不等對方回答,他周身的血煞之力轟然爆開,身形如炮彈般向後急退,扯著嗓子道:“撤!”
此戰無法迅速拿下沈舟,便再也沒了機會,萬一另一個姓沈的騰出手來,攻守之勢會即刻逆轉,兀魯思沒把握在真正的太一歸墟境手中逃出升天。
灰衣人在陽光照到他之前,遠離了戰場。
沈舟拄刀而立,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