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大軍經過數日休養,精氣神恢複了七七八八。
金山城位置特殊,僅西側通道適合發動進攻。
但蒼梧四十多萬主力,不可能擠在一處,否則隻會徒增傷亡。
所以攻城的重擔,還是落在了前軍的肩膀上。
最好的辦法就是圍困,等合主部糧草耗儘,中原便能不戰而勝。
可此次北征,朝廷的目標不止一個金山城,時間上耽擱不起。
大帳中,周雲戟緩緩踱步,圍著地圖繞圈,“狀元郎,罵人會不?”
剛從中軍借調來不久的鄭明允愣了一下,躊躇道:“榜眼…”
周雲戟擺擺手,“無所謂,先回答問題。”
鄭明允搖頭又點頭,堅定道:“下官可以學!”
沈舟斜靠在椅子上,“彆為難鄭兄了,文縐縐的腔調,草原人未必聽得懂,要想勸降赤術,或者引他出城決戰,我倒是可以推薦幾位。”
鄭明允鬆了口氣,周將軍若讓他去叫陣,自當領命行事,反正上次又不是沒乾過,但市井言語由他說出口,總缺了些氣勢。
怪就怪家中長輩平日裡太端著,罵起人來都軟弱無力。
周雲戟眉頭微蹙,“殿下欲親自出馬?”
太孫的攻擊力,在京城是有目共睹的,不信就去問問太極殿上的黃紫公卿。
“已經戒了…”沈舟輕歎道:“媳婦生完孩子後管得嚴。”
周雲戟把心放回了肚子裡,如果太孫在大軍麵前失了威儀,陛下非扒了他兩層皮不可。
“實在不行咱們就強攻,用回回炮和投石車,在城牆上硬生生砸開一條口子!”
萬一赤術打定主意龜縮不出,那就辛苦辛苦負責後勤的兄弟們!
第二天一早,一道劍光掃清了金山城西側通道上所有的鹿砦陷坑。
漱玉劍庭一行人來到陣前。
蘇鬱晚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城頭,嗓音清亮道:“赤術!你個慫包軟蛋,躲於城中算什麼英雄好漢?有本事跟你姑奶奶我大戰三百回合!看老娘不把你那點屎尿都打出來!”
一眾劍庭弟子也紛紛開口,雖不如潑婦罵街般難聽,但言語間的鋒銳和鄙夷卻更勝一籌。
“赤術老賊!合主部的勇士都被你養成娘們了嗎?”
“躲在女兒牆後麵瑟瑟發抖,不如早些開門投降,還能留個全屍!”
“金山城就是個破棺材!你還真把自己當死人躺裡麵了?”
一旁的中原士卒們身體僵硬,啊?那群不食人間煙火,舉手投足皆帶高手風範的仙子哪去了?這些貨,是誰?
若沈舟在場,定會說一句大驚小怪。
漱玉劍庭的門風,他早在龜蛇二山就領教過了,蘇鬱晚對戰裴照野時,一口一個“兒子娘”,將青冥劍宗的新任劍魁連帶其十八輩祖宗,一次性問候了個遍。
城頭之上,赤術麵色鐵青,扶著垛口的手指捏得發白。
女子在柔然的地位,僅比畜生高出一線,居然膽敢叫囂?
“哼,一群潑婦!有本事便破城!想讓本王投降?做夢!”
就在雙方罵戰正酣,中原士卒紛紛捂上耳朵之際。
一個略顯突兀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赤術,何必動怒?”
他實在聽不下去了,這幫姑娘不分敵我,隻要是草原人就在被罵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