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鏡子,剪去下頜濃密的胡須,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許久未見自己,謝玄陵有些恍惚,當年他初登高位,吳都遍地儘是女子灑下的桃花,風頭無兩。
正所謂:
甲胄未妨擲果情,滿城花雨落功名。
一晃二十餘載了。
門外的呂鞏猶豫道:“大都督,您…為何晉王…”
他沒有把問題問完,要說屋內男子撐不住酷刑,委曲求全,沒人會信。
謝玄陵坐入浴桶,用氣機隔絕四周,言簡意賅道:“倭國。”
呂鞏一下子想通了關鍵,怒喝道:“他們敢!我蒼梧國力鼎盛,豈是外邦蠻夷能覬覦的?”
謝玄陵以布覆麵,靠著浴桶邊緣,“我蒼梧?”
呂鞏自知失言,支支吾吾不敢接話。
“沒事…”謝玄陵淡然道:“我亦認慫了,咱倆王八不笑鱉。”
房門被拉開,一位儒衫文士赫然出現在呂鞏眼前,濕漉漉的黑發被一根木簪隨意束起。
“沈承璟話未說完,弄得我不知該去乾嘛。”
呂鞏收拾好心情,“會不會是晉王將一切都交於您全權處理的意思?”
“也是,他一個不懂兵法的門外漢,瞎指揮隻能壞事。”謝玄陵吐槽了一句。
鬆雪齋門外。
兩位男子默默站著。
一住在附近的婦人正巧路過,忍不住提醒道:“周老不收學生了,你們還是另尋名師吧,勝業坊的李大儒也挺厲害,孩子啟蒙耽誤不得。”
謝玄陵笑道:“早年聽過周老先生講課,想著來了京城,順便拜訪一下。
婦人了然,“程家的小虎著實難教,周老最近脾氣不好,你們說話時注意些。”
呂鞏賠笑道:“多謝提醒!”
待讀書聲暫歇,謝玄陵才上前敲響大門。
老管家遲疑片刻,將婦人的話語重複了一遍。
謝玄陵無奈又解釋了一通,方得以進入院內。
以往,他跟任何人都能相談甚歡,但被關了太久,話也少了許多。
學堂中,程小虎正襟危坐,一筆一劃地寫著先生新教的字。
旁邊還有兩名宮女,懷中各抱著一位稚童。
左側的,較為不安分,周圍剛安靜,就睜開了迷迷糊糊的雙眼,兩條小胳膊亂搖亂晃。
右側的,卻截然相反,先生講課時會豎起耳朵聽著,等老先生停下,才開始閉目養神。
周文襄哭笑不得,起身道:“得找個機會跟陛下說說,看看能不能隻幫治殿下一人啟蒙,珩殿下…老夫怕是鬥不過啊。”
說著說著,他注意到了來客,顫聲道:“謝…謝玄陵?”
儒衫男子作揖道:“學生拜見先生,先生身體安否?”
“安!安!”周文襄走出堂外,激動地拍了拍男子肩膀,“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謝玄陵直起身子,“勞煩先生擔憂,學生萬死難辭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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