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的清晨,陽光透過北京南站的玻璃穹頂,灑在人頭攢動的候車大廳裡。我、老張和老鄰居三人背著鼓鼓囊囊的旅行包,艱難地在人群中穿梭,仿佛三個即將踏上尋寶之旅的探險家。
“哎,你說這濟南的中山公園,真有那麼多好東西?”老張一邊擠著,一邊搓了搓手,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身材魁梧,當過兵的經曆讓他的性格直爽而堅毅。自從迷上了古玩,他就整天捧著那本厚厚的《古玩鑒賞大全》埋頭苦讀,最近似乎對自己的眼力有了些信心,一心想著去實戰中檢驗一下。
老鄰居推了推老花鏡,慢悠悠地說:“濟南是老商埠,民國時期文人墨客多,散落的好東西不少。不過嘛,現在假貨也多,得擦亮眼睛。”他這人精得很,在古玩行裡摸爬滾打幾十年,看東西準,砍價更狠。
我笑了笑:“甭管真假,先去看看,權當旅遊了。”
到了濟南後,我們迫不及待地直奔中山公園。這座公園曆史悠久,承載著歲月的滄桑和變遷。它早年被稱為商埠公園,見證了濟南商業的繁榮發展。後來,為了紀念偉大的革命先驅孫中山先生,它改名為中山公園,並在民國時期成為了革命黨人集會的重要場所,見證了無數激動人心的曆史時刻。
如今,中山公園以其獨特的魅力吸引著眾多遊客。而其中最為出名的當屬古舊書市場,這裡彙聚了大量的古舊書籍,據說還是江北最大的舊書交易地呢!
一走進市場,我們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攤位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各種舊書、字畫、銅錢、瓷器等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繚亂。這些攤位仿佛是一個個寶藏,等待著我們去挖掘和發現。
我們三人興奮地商量了一下,決定分頭行動,各自去尋找自己心儀的寶貝。於是,我們像探險家一樣,穿梭在各個攤位之間,仔細翻看著每一本書、每一幅字畫,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發現。
老鄰居蹲在一個賣舊書的攤前,翻著一本發黃的線裝書。攤主是個戴眼鏡的瘦老頭,眯著眼打量他:“這本《聊齋誌異》可是光緒年間的,您要是真喜歡,給個實誠價。”
老鄰居不動聲色,翻了幾頁,突然笑了:“老板,您這書是影印的,紙不對,墨也不對。光緒年的刻本哪有這麼新的?”
攤主臉色一變,訕訕地收回書:“行家啊……”
另一邊,老張在一個賣銅器的攤位前停下,盯著一尊銅佛像。攤主是個滿臉橫肉的胖子,見老張感興趣,立刻湊上來:“兄弟,這可是明代宣德爐,您瞧瞧這包漿!”
老張拿起來掂了掂,皺眉:“這分量不對,銅質也太新。”
胖子臉色一沉:“不懂彆瞎說!”
我趕緊過去打圓場,拉著老張走開,低聲說:“彆急,慢慢看。”
轉悠了半天,我們沒找到什麼特彆的東西,正打算去吃飯,忽然聽見一陣爭吵聲。
一個瘦小的老頭被幾個年輕人圍著,手裡緊緊攥著一幅卷軸:“這畫真是我家祖傳的,你們不能這樣……”
領頭的年輕人冷笑:“老頭,你這畫是假的,還想賣高價?識相點,五百塊給我,不然彆想走!”
老張一看,火氣“噌”地上來了,大步走過去:“乾什麼呢?欺負老人?”
那年輕人斜眼瞥他:“關你屁事?滾遠點!”
老鄰居拉住老張,低聲說:“彆衝動,先看看畫。”
他走過去,對老人和顏悅色地說:“老先生,能讓我看看這畫嗎?”
老人猶豫了一下,遞了過來。老鄰居展開一看,是一幅山水畫,落款“石濤”,但紙張和墨色都不太對。他搖搖頭:“確實是仿的,不過……”
他忽然頓住,仔細摸了摸畫軸的木杆,眼神一亮,低聲對我說:“軸有問題,裡麵可能藏了東西。”
我立刻會意,對那幫年輕人說:“幾位,這畫我們買了,您幾位高抬貴手?”
領頭的不耐煩:“行啊,五千,少一分不行!”
老鄰居笑了笑,從兜裡掏出錢包,數了五千遞過去。那幫人拿了錢,罵罵咧咧地走了。
老人感激地看著我們:“謝謝你們……”
老鄰居擺擺手:“老先生,這畫軸裡是不是有彆的東西?”
老人一愣,隨即苦笑:“你們看出來了?這是我父親藏的,說是一幅真跡,外麵這層是掩護。”
我們找了個僻靜處,小心拆開畫軸——裡麵果然卷著一幅絹本山水,筆法細膩,落款“八大山人”。
老鄰居倒吸一口涼氣:“真跡!”
撿了個大漏,我們心情大好,決定去嘗嘗濟南的特色美食。
老張早就饞了:“聽說濟南的把子肉一絕,肥而不膩,得嘗嘗!”
我們在公園附近找了家老店,點了把子肉、油旋、甜沫。老張咬了一口把子肉,滿嘴流油:“香!比北京那些改良版的強多了!”
老鄰居慢條斯理地喝著甜沫,笑道:“這甜沫啊,其實是鹹的,濟南人叫‘添沫’,老傳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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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一口油旋,外酥裡嫩,蔥香撲鼻:“這玩意兒配把子肉,絕了!”
吃飽喝足,我們又在公園裡逛了逛。老張對公園的曆史很感興趣,指著四照亭說:“這地方當年可是革命黨人開會的地方,王儘美、鄧恩銘都在這兒活動過。”
老鄰居點點頭:“濟南這地方,文化底蘊深,好東西肯定還有,就看咱們能不能碰上。”
傍晚,我們正準備離開,忽然又碰上了那幫年輕人。他們帶著幾個人,堵在公園門口,領頭的獰笑:“幾位,畫交出來,錢還你們,不然彆想走!”
老張冷笑:“怎麼,強買強賣?”
對方一揮手,幾個人圍了上來。老張當過兵,身手利落,一個側身躲開,反手一推,直接把那人撂倒。老鄰居拉著老人退後,我抄起路邊的木棍,擋在前麵。
正僵持著,公園的保安聞聲趕來,那幫人見勢不妙,罵了幾句就跑了。
老人鬆了口氣:“謝謝你們,這幫人經常在市場裡欺負外地人……”
老鄰居拍拍他的肩:“沒事,以後小心點。”
回北京的路上,老張還在興奮:“這趟值了!不僅撿了漏,還教訓了那幫混混!”
老鄰居摸著畫軸,笑眯眯的:“這畫要是真的,能翻好幾倍。”
我望著車窗外飛馳的景色,心裡盤算著下次去哪兒——或許,該去趟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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