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茉莉凋零_京城尋寶記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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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茉莉凋零(1 / 1)

診所的日光燈管嗡嗡作響,在綠色牆磚上投下青灰色的冷光。瑪利亞躺在窄床上,手腕纏著繃帶,睫毛在顴骨上投下兩片小小的陰影。老鄰居用棉簽蘸著碘伏給她清理額角的擦傷,動作輕得像在修複一件脆弱的古瓷。

"三根肋骨骨裂,右手腕脫臼。"老張合上診療室的門,手裡捏著x光片,"得送正規醫院。"他軍裝襯衫的袖口沾著血跡,已經氧化成了褐色。

瑪利亞突然抓住我的手指,她的掌心燙得嚇人。"地下室..."她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何塞辦公室有暗格...鋼琴後麵..."每說幾個詞就要停下來喘氣,鎖骨在皮膚下劇烈起伏。

診所後門傳來摩托車急刹的聲音。老鄰居迅速拉上窗簾縫隙,鏡片反著冷光:"兩輛,四個人。"他轉向老張,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那種在戰場上用血淚淬煉出的無聲默契。

老張從醫療推車下抽出消防斧——天知道這玩意兒怎麼會在那兒。我摸出瑞士軍刀,金屬的涼意順著指尖蔓延到脊椎。瑪利亞掙紮著坐起來,從內衣夾層抽出把蝴蝶刀,動作流暢得像是變魔術。"教我防身的。"她慘白的臉上突然浮現一絲血色,刀柄在她指間轉出個漂亮的銀圈。

走廊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門前停住。門把手轉動的前一秒,老鄰居突然打翻器械盤,金屬器具砸在地上的脆響中,他大喊:"從窗口走!"

老張踹開後窗,鐵柵欄發出痛苦的呻吟。我抱起瑪利亞,她輕得仿佛隻剩骨架,茉莉花香被血腥味蓋得幾乎聞不見。我們翻進小巷時,診所前門傳來砸門聲和菲律賓語的咒罵。

巷子儘頭的垃圾箱後停著輛生鏽的三輪摩托。老張扯出電線打火,發動機咳嗽著活了過來。瑪利亞靠在我懷裡指路,她的呼吸像漏氣的風箱,每次顛簸都疼得抽搐。轉過三個街角後,她突然揪住我衣領:"停...停下..."

摩托車刹在廢棄修車廠前。卷簾門半開著,裡麵堆著輪胎和舊引擎。瑪利亞示意我們搬開角落的油桶,露出個地窖入口——這是她外公留下的安全屋。

地窖裡黴味刺鼻,但至少有張行軍床和醫藥箱。老鄰居翻出抗生素,老張則用鋼筋抵住入口。瑪利亞剛沾到枕頭就昏睡過去,蝴蝶刀從指間滑落,在水泥地上叮當作響。

"撐不了多久。"老張檢查著消防斧刃口,"得搞清他們怎麼找到診所的。"

我摸出瑪利亞的手機——屏幕裂得像蜘蛛網。最近通話記錄隻有我們三個和"叔叔羅德爾"。老鄰居突然摘下眼鏡擦拭,這個動作通常意味著他發現了什麼。"看這個。"他指著電池槽——裡麵有粒紐扣大小的金屬片正閃著微弱的紅光。

"定位器。"老張的胡子抖了抖,"什麼時候..."

記憶閃回診所,穿白大褂的醫生檢查瑪利亞右手時反常的長時間觸碰。我掰開瑪利亞的拳頭,在她掌心發現個新鮮針孔——他們趁亂植入了新的追蹤器。

"必須取出..."我的手在發抖,軍刀尖怎麼也擺不準角度。老鄰居接過刀,動作精準得像外科醫生。微型裝置掉在搪瓷盤裡時,瑪利亞在昏迷中發出一聲嗚咽,像是被扯斷了某根無形的線。

老張把定位器塞進路過的野貓項圈裡。我們圍坐在行軍床邊,聽著瑪利亞不平穩的呼吸聲。昏黃的燈泡把我們的影子投在牆上,像出蹩腳的皮影戲。

"分頭行動。"老鄰居打破沉默,"我去搞車,老張準備武器,小吳..."他看了眼瑪利亞,"你照顧她,等我們消息。"

他們離開後,地窖靜得能聽見水管滴水聲。我用濕毛巾擦瑪利亞的臉,灰塵褪去後,她眼角的細紋和曬斑變得明顯——這不是養尊處優的導遊會有的皮膚。她突然抓住我手腕,眼睛睜得極大:"鋼琴...暗格在《月光奏鳴曲》琴譜後麵..."

"省點力氣。"我扶她喝水,水沿著她嘴角流到頸窩。她搖頭,掙紮著從頸間扯下貝殼項鏈塞給我:"給我妹妹...告訴她..."

腳步聲從頭頂傳來,不是老張他們沉重的軍靴聲,而是貓一般輕巧的挪動。瑪利亞的眼睛突然睜大,她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將我推到油桶後麵。幾乎同時,地窖門被踹開,強光手電的白光刺得人流淚。

"找到你了,小叛徒。"帶著濃重口音的英語。手電光下,蛇形刺青男的金鏈子晃得人眼花。他身後站著診所醫生,白大褂下露出槍柄。

瑪利亞坐在床邊,虛弱但筆直:"東西在何塞那兒...你們永遠..."她突然咳嗽起來,血沫濺在胸前。刺青男獰笑著上前,槍管抵住她太陽穴:"那你就沒用了。"

後來我總在夢裡重溫那個瞬間:瑪利亞的左手突然從被單下抽出,寒光閃過,刺青男捂著脖子踉蹌後退。醫生開槍時,她正把蝴蝶刀插進對方膝蓋——槍聲在地窖裡炸開,像摔碎了個瓷碗。

我撲過去時已經晚了。瑪利亞倒在血泊裡,子彈從後背貫穿,在胸前綻開朵豔紅的花。醫生還想補槍,被我用油桶砸暈。刺青男捂著噴血的脖子往外爬,在水泥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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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利亞在我懷裡變輕,像正在融化的雪。她嘴唇動著,我把耳朵貼上去,聽見最後幾個氣音:"...閣樓...海圖..."然後是一句西班牙語,後來老鄰居告訴我,那是"光會指引你"。

她死時眼睛沒閉上,映著搖晃的燈泡,像兩枚濕漉漉的黑曜石。我徒勞地按壓她胸口,直到老張回來把我拽開。他軍裝上全是血,但都不是他自己的。"車在外麵。"他看了眼瑪利亞,突然變得很蒼老,從兜裡掏出個東西塞給我——是朵蔫了的茉莉花,醫院花壇摘的。

我們把瑪利亞裹在防水布裡,老鄰居說必須火化,不能留dna。這話像刀子捅進我太陽穴,我揪著他領子吼叫,直到老張一記耳光把我打清醒。他們架著我離開時,修車廠已經燒起來了,黑煙升向馬尼拉紫色的夜空。

安全屋是林老板安排的,在華人區藥材店樓上。我坐在窗邊看天亮,手裡攥著瑪利亞的貝殼項鏈。老鄰居在煮粥,紫砂壺第一次被用來燒水,他也沒心思心疼。老張默默擦槍,那把老五四式在他粗糲的掌心裡顯得格外小巧。

中午林老板帶來消息:碼頭冷庫爆炸上了新聞,說是黑幫火並。電視畫麵裡,何塞教授正對著鏡頭譴責文物走私,他身後的書架上,鋼琴模型閃著虛偽的光。

"今晚葬禮船。"林老板放下個紙袋,"按華人規矩辦了。"袋裡是瑪利亞的假證件和喪服照片——我們甚至不知道她真名。

日落時分,我們混進帕西格河畔的送葬隊伍。小船載著裹白布的遺體緩緩離岸,穿白袍的假神父念著悼詞。老張突然碰我胳膊——對岸棕櫚樹下,羅德爾被兩個壯漢押著,滿臉是血。

"誘餌。"老鄰居鏡片後的眼睛眯起,"他們知道我們會來。"

葬禮船行至河心突然起火,這是林老板的安排——真正的骨灰盒早交給瑪利亞妹妹了。我們趁亂溜進小巷,老張突然拽我們躲進垃圾箱後——蛇紋幫的人正在挨家搜查。

"得去閣樓。"我摸出貝殼鑰匙扣,"瑪利亞最後說..."喉嚨突然哽住,像塞了團棉花。老鄰居拍拍我肩膀,他手掌的溫度透過襯衫傳來,穩得像拋錨的船。

夜色掩護下,我們像老鼠般穿行在貧民窟的夾縫中。有次差點撞上巡邏的,老張學野貓叫,學得惟妙惟肖。聖胡安街14號的藍漆門被撬過,但閣樓暗格完好——瑪利亞的海圖下多了張照片,是何塞辦公室的平麵圖,鋼琴位置畫著紅叉。

照片背麵是串數字,老鄰居認出是保險箱密碼。我們正研究著,樓下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老張抄起鐵管守在樓梯口,老鄰居則快速把文件塞進內衣——這個老學究居然也有如此敏捷的時候。

闖入者是瑪利亞的妹妹,校服上全是泥,懷裡抱著個餅乾盒。看見我們,她眼淚刷地下來了:"他們殺了羅德爾叔叔..."盒子裡是半塊燒焦的羊皮紙,與她姐姐藏的那張能拚合。

遠處警笛聲由遠及近。小女孩突然從書包掏出把車鑰匙:"林爺爺說,去北碼頭。"她塞給我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麵是孩子氣的筆跡:"姐姐說你是好人"。

我們連夜開車往北,後視鏡裡馬尼拉的燈火漸漸模糊成一片橙霧。老張開車,老鄰居破譯著羊皮紙密碼,我抱著餅乾盒——裡麵除了殘卷,還有瑪利亞的珍珠耳釘和一張她十五歲在海邊的照片,笑得那麼亮,刺得人眼睛發疼。

公路沿著海岸線延伸,月光把海浪鍍成銀邊。收音機裡放著過時的情歌,女歌手用沙啞的嗓音唱著"愛情比死更冷"。老鄰居突然打破沉默:"解開了。"他指著拚合的地圖,"五個點連起來是五邊形,中心在..."

輪胎爆裂的聲音蓋過了他的話。車子失控衝向懸崖的瞬間,我恍惚看見瑪利亞站在月光裡,黃裙子被海風吹得鼓起來,像朵盛開的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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