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雨下了一整夜,我們躲在靜海寺附近的一家老茶館裡,桌上的青花瓷碗底仍泛著幽藍的光。老張用粗糲的手指摩挲著碗沿,眉頭擰成了疙瘩:"這玩意兒真能鎮住日本人的風水局?"
老鄰居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窗外的雨光:"不是鎮住,是破解。鄭和當年用血瓷封住的不僅是建文帝的怨氣,還有一條被日本人盯上的龍脈。"
林莉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攤在桌上。照片上是1942年的靜海寺,一群日本軍官站在殿前,中間是個穿和服的女人,手捧一隻青花碗——和我們麵前的一模一樣。
"田中雅子的祖母,"林莉的聲音冷得像刀,"她是"金百合部隊"的特務,專門負責掠奪中國的風水寶物。"
我盯著照片,突然注意到背景裡的一塊石碑,上麵刻著"鎮海"二字:"靜海寺是鄭和建的,日本人為什麼對這裡這麼感興趣?"
"因為這裡是南京龍脈的"鎖龍井","老鄰居指著碗底的海圖,"鄭和七下西洋,每次出發前都會在這裡祭海,用血瓷鎮住東南沿海的龍氣,防止外泄。"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照亮了老鄰居凝重的臉:"日本人從甲午戰爭開始,就一直在破壞中國的龍脈。"
茶館的收音機突然播報新聞:"日本宮崎縣今日舉行"八紘一宇塔"建成85周年紀念活動..."
老張猛地拍桌:"又是這破塔!"
林莉調大音量,播音員繼續道:"該塔基座由來自中國各地的377塊石頭組成,包括長城磚、泰山石、中山陵石雕..."
"他們用中國的龍脈石做塔基,"老鄰居咬牙道,"就是為了壓住中國的國運。"
我想起曾在資料上看過,這座37米高的石塔建於1940年,塔基的石頭全是日軍從中國各地掠奪的,每一塊都取自名山大川或曆史遺跡,象征著對中國的風水鎮壓。
"不止如此,"林莉從手機調出一張衛星圖,"你們看塔的位置——正對中國的東南沿海,而靜海寺恰好在這條線上。"
老張湊過來:"啥意思?"
"這是一條"斷龍線","老鄰居的手指在圖上畫了條虛線,"從宮崎到南京再到舟山,日本人用風水術在東南沿海布了一個局,專門斬中國的龍脈。"
美咲突然咳嗽起來,她肩上的箭傷還在滲血:"1936年,日本人在舟山建了"日中友好易學交流院",表麵是學術機構,實則是風水特務的大本營..."
她顫抖著從衣領裡掏出一枚銅錢,上麵刻著"八卦"圖案:"我祖父是那裡的苦力,臨死前偷偷帶出了這個。那地方是按諸葛亮"八陣圖"建的,進去的人要麼歸順日本,要麼困死其中。"
我們連夜趕往舟山。七叔公的漁船在東海破浪前行,美咲靠在船艙裡,虛弱地指著海圖:"交流院建在一片濕地上,漲潮時是孤島,退潮才能步行進入。"
林莉檢查著手槍:"日本投降後,那裡被廢棄了,但九菊一派的人一直在秘密使用。"
"九菊一派?"老張皺眉。
"日本最神秘的風水組織,"我解釋道,"專門研究如何用術數破壞他國國運。90年代他們還在台灣日月潭修過"鎮龍塔",塔裡藏了三米長的妖劍。"
漁船在黎明時分靠近目的地。霧氣中,一座灰黑色的建築群若隱若現,九座小樓呈八卦排列,四條小河如蛇般穿梭其間。
"生門在坎位,"老鄰居緊盯著羅盤,"跟著水流走,千萬彆碰石門。"
我們蹚過齊膝的淤泥,靠近中央主樓。牆上的"日中友好"匾額已經斑駁,門廊兩側卻立著嶄新的石燈籠——這裡還有人活動!
突然,美咲拉住我:"聽..."
風中傳來誦經聲,用的是日語。我們潛到窗邊,看見十幾個穿白袍的人圍坐一圈,中間是個頭發花白的日本老者,正在往一隻青花碗裡滴血。
"三才之血..."美咲呼吸急促,"他們在激活另一隻血瓷!"
老者舉起碗,碗底的藍光映出他猙獰的臉——是田中雅子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