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四周一片議論,韓信頓感不妙,照此下去,肯定會引來官兵。
到時候,少不了一場麻煩。
稍微遲疑,他便加快腳步,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
但那張屠夫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隻見張屠夫三步並作兩步,躥到了韓信身前,似笑非笑的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韓信腳步一頓,抬頭凝望著張屠夫,沉聲道:“你待如何?”
“占了我的地兒,自然得收費。”
“那裡並沒寫你的名字。”
張屠夫嗬嗬一笑:“你也不打聽打聽,那地兒是誰的,就敢去歇息。”
雖然明知道對方是欺負鄉裡人,但韓信還是認真的說道:“我沒錢。”
“沒錢可以拿絲棉抵押。”
“絲棉也不是我的。”
“那這事兒就有點難辦了。”
張屠夫環顧左右,摸了摸絡腮胡,忽然眼睛一亮,調笑道:“要想讓我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從我胯下鑽過去。”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紛紛將目光望向韓信。
韓信臉色一沉,冷冷道:“你真要如此?”
“屁話!”
張屠夫翻了個白眼,然後又出言侮辱道:“你若不想鑽,那就拿劍刺我,否則彆想讓我放你過去。”
聽到這話,韓信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二話不說,直接趴在地上,從他胯下鑽了過去。
“哈哈哈!他還真鑽啊!”
“如此苟且偷生之輩,絕不是我老秦人的種!”
“士可殺不可辱,此子難成大器!”
“張屠夫不愧是張屠夫,果然乃吾輩楷模啊!”
就在韓信鑽過去的瞬間,四周圍觀的路人轟然大笑。
而這時,人群中一人,則微微眯起了眼睛,將目光鎖定在了韓信身上。
但也隻是片刻,他便離開了人群。
就如此,韓信受了胯下之辱,得以離開了是非之地。
…………
回去的路上,韓信挑著空籮筐,沉默不語。
來往的行人中,有人認出了他,也不忘指指點點。
對此,韓信都漠然應對。
直到走入一條鄉間小道,他才長長的歎了口氣,搖頭苦笑道:“今天臉真是丟大發了啊!”
“怎麼?後悔了?”
他的話音剛落,不知從哪冒出一句似帶調侃的聲音傳入耳中。
“誰?!”
韓信低喝一聲,然後順勢拔出刀劍,急忙回轉身形。
卻見五米處的某個青石上坐著一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
“你....你是老秦人?”
韓信詫異的望著中年男子。
因為老秦人酷愛黑色,所以平時都身著黑袍,頭戴黑巾。
不過,這也隻是初步判斷,畢竟秦國統一後,六國遺民也開始這樣穿著。
“嗬!”
黑袍男子輕笑一聲,說道:“甘願受胯下之辱也不拔出刀劍,如今見了我卻刀劍相向,莫非你覺得我好欺負?”
對方雖然麵帶微笑,但話語裡的冷意卻冰寒刺骨,使得韓信不由心裡一顫。
這人絕不是普通人!
韓信瞬間做出了判斷,然後收起刀劍,沉聲問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為何尾隨而至?”
黑袍男子笑了笑,搖頭說道;“某在此歇息已久,談何尾隨而至?”
韓信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疑問道:“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受胯下之辱的?”
“去城裡辦事,剛好路過!”
“........”
韓信無語,剛好路過這話,說出來鬼都不信。
遲疑了一瞬,他也不再與黑袍男子糾纏,便重新挑起籮筐,準備朝家的方向走去。
這時,黑袍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看你氣度非凡,想來是可造之才,不知是否願意跟我回去見我家少主!”
“嗯?”
韓信腳步一頓,麵帶疑惑的轉頭問道:“你家少主是何人?”
“我家少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的東西比任何人都多,你若見了他,自會明白他的厲害之處!”
韓信直勾勾的盯著黑袍男子,半響,忽然噗嗤一笑。
他已經夠自傲了,沒想到還有人比他更傲,這所謂的少主,居然敢自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到底是臉皮厚到何種程度,才能說出此番話來。
眼見韓信有些失禮,黑袍男子也不惱怒,旋即挑眉道:“怎麼?你不信?”
“我為什麼要信?”
“因為你沒我家少主強,所以你不願承認比自己強的人!”
聽到這話,韓信目光頓時一凝,沉沉的問道:“你家少主,到底是何人?”
黑袍男子笑了笑,笑得很賊的道:“我剛才已經說了,你見了他,自會明白,當然,如果你不想見,那就當我沒說,不過.......”
說著,他兩眼放光的看著韓信,笑吟吟地道:“我相信你會見他!”
韓信眼睛微微眯起,皺眉道:“他在哪?”
“頻陽!”
“頻陽?”
韓信一愣,有些疑惑的問:“頻陽據此上千裡,你又為何而來?”
“自然是為了替少主辦事!”
黑袍男子隨口一句,然後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明日卯時我便會啟程,屆時在河口等你半個時辰!”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小道。
“世上真有此等人?”
望著黑袍男子離去的背影,韓信不由呢喃了一句,半響,歎了口氣,然後挑起籮筐,踏上了回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