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秦昇,這是想讓我李世民做第二個劉司馬呀!”
秦王府書房內,當李世民聽宇文士及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忍不住自嘲起來。
而宇文士及在來的路上,已經替李世民想好了應對之策,當即勸說他道:
“殿下,其實臣有一計,可解殿下眼下的困局。”
李世民其實已經猜到了宇文士及要跟自己說什麼,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淡淡一笑道:
“宇文少卿不妨說說看。”
宇文士及看著李世民,沉聲道:
“很簡單,既然陛下如今已經懷疑屈突老將軍是秦昇的人,殿下何不順水推舟,一口咬死自己是受屈突通蒙蔽,中了他的詭計,一時衝動發動了兵變。”
李世民聽完未置可否,隻是靜靜反問宇文士及道:
“可宇文少卿有沒有想過,若是我這麼跟父皇說了,屈突公的家人會有什麼下場。”
宇文士及一時默然。
他當然知道,以李淵外寬內忌的性子,如果證實屈突通真的背叛了他,不僅讓大唐失去了河東之地,還險些導致長安陷落,哪怕冒著談判破裂的風險,也絕無可能會放過屈突通的家人。
可宇文士及始終覺得,為了保全李世民,犧牲幾個屈突通的家人是值得的。
想到此處,他當即苦口婆心勸說李世民道:
“殿下,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時候為了成就大業,總是要付出一些犧牲的。
否則,若是殿下堅持兵變是自己所為,屈突通隻是受殿下脅迫,很難打消得了陛下對殿下的猜疑之心,到那時反而是得不償失呀!”
雖然宇文士及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可李世民還是搖了搖頭道:
“屈突公為了給大軍斷後,不惜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我也答應過他,無論如何都會照顧他的家人。
若是我出爾反爾,何以取信於其他將士,何以立足於天下。”
眼見李世民說什麼也不肯將罪責都推到屈突通身上,宇文士及知道自己再怎麼勸也是無濟於事,隻能無奈起身告辭,去太極宮跟李淵複命去了。
宇文士及走後,同在書房內卻一直默然不語的房玄齡終於開口道:
“宇文少卿雖說是為了殿下好,可卻沒有殿下想得深遠。”
李世民看了房玄齡一眼,淡淡反問道:
“哦?聽玄齡你的意思,似乎已經了然我心中所想?”
雖說宇文士及同樣支持李世民,可他同時也對李淵一片忠心,算不得李世民的核心黨羽,因此李世民對他自然有所保留。
可房玄齡不一樣,他一開始投奔的就不是李家而是李世民,是李世民最為信任和看重的謀士,在他麵前李世民自然不需要有任何顧忌。
此時房玄齡淡淡一笑,隨即沉聲道:
“之前因為河東兵變,如今殿下無論說什麼或者做什麼,都很難再得到陛下的完全信任。
既然如此,殿下還不如索性放棄討好陛下,全力拉攏軍中將士之心。
畢竟殿下若是為了保全自己,不惜將黑鍋扣在屈突老將軍頭上,難免會讓其他將士心寒,認為殿下不可信。
相反,若是殿下為了保全屈突老將軍的家人,堅持將全部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其他將士看在眼裡,怎能不死心塌地為殿下效力!”
“知我者,玄齡也!”
李世民聽完忍不住哈哈一笑,顯然是默認房玄齡的話。
隻是笑過之後,他又有些麵色凝重道:
“隻是我有一事想不明白,秦昇為何無緣無故會來這麼一出,難道當真隻是為了挑撥我與父皇的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