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收拾,齊鈺端出茶盤,這是齊鈺最愛之事。一壺清茶,三兩好友,圍爐對坐,一飲便度了春秋。
茶盤是齊鈺自己找了一方木料手工雕的,上麵的蓋碗,茶海,杯子,原本是旅行套裝的一套,因為自己當時選擇時,被價格上的差異吸引,通常的茶盤配置的茶具,便宜的不合用,貴的太過嚇人。
開始時也狠狠心給自己置辦了幾套,但隨著喝茶的時間越來越久,對這些的欲求反而越來越淡,簡單實用反而成了首選,自己當時看著這個價格,戶外用品裡相對高端的,價格又遠不及那些什麼名窯的所謂大家手製,無論樣式和做工都相對精致,所以就買了下來。
茶盤一端出來,那兩兄妹又是一吸氣,搞得齊鈺有些緊張了,是不是自己做的有些過火了?取過小竹桶的茶葉罐,燒水,燙茶具,一撮茶葉放進蓋碗。
景國的茶和齊鈺常飲的茶差不太多,隻是茶葉選擇,和製作工藝相對粗糙,也不是逐層采摘精挑細選,因為工藝不足加上景國喝茶多為煮茶,所以齊鈺喝起來喝不出淡雅清香的滋味。
齊鈺自己炒製的綠茶,可是一芽一尖的一葉葉穀雨前茶,為此幾個娃娃陪著齊鈺摘了好幾天,要不是齊鈺做了四把竹笛,教會小娃娃們吹曲子,估計幾個娃娃一天就罷工了。
入水洗茶,洗杯,第二泡茶分好,齊鈺端起杯子聞著茶香,青草和茶葉特有的清香,聞著有種春天的味道。
茶香縹緲熱氣升騰,寒冷的冬日一杯暖茶足以驅散所有的嚴寒,冬日其實更適合一杯厚重的紅茶,齊鈺這些天一直想著明年茶葉摘下來自己做些紅茶。
那種炭火熏製的味道厚重濃烈,更能帶給自己歡愉。相對於綠茶齊鈺更喜歡夏日時泡一大杯,看著葉片舒展舞動,一天的燥熱煩悶都會舒緩下來。
那邊兄妹二人今天已經讚歎了幾次,此時捧著杯子,聞著茶香,輕輕地貼唇一抿,特有的茶香浸潤口腔,熱流下落一縷回甘,一下子驅散了今日所有的憂傷和抑鬱。
席童的眉梢都可見喜悅的舒展開來,席璿兒不時的偷偷瞥一眼齊鈺,似乎充滿了探索,一時的偶遇,卻給自己和大兄帶來太多的震撼。
這真的隻是一個小小學堂的先生麼,年齡不大,看這和自己相仿,卻是言談灑脫性情豁達,一把絕世的寶劍,一件稱得上價值連城的琉璃花瓶隨手就送了出去,要說有求於人,卻又自然而不做作,在不知我等身份的情況下,雖知權貴卻言談隨意不低眉俯首。
平等相對交談親和自然,取出之物也是做工精致價值不菲,對於吃喝更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這時擺出茶盤差距,無不是世家大族的風範,衝泡茶水的一套手法自然熟練,就像骨子裡帶來的高貴,一點不比自己和大兄差多少,口中的茶水,無論清香還是色澤無一例外應是極。
這真會是一家小書院的先生?齊鈺感覺到席璿兒的眼神不時飄向自己,嗬嗬一笑:
“茶葉不多啊,我當時隻找到一小片茶樹,所以今年隻有一點點的量,最多勻給你半桶,多了我可沒有。”
說完還把茶葉桶放在身旁的擱架上,一副不舍的神情。席璿兒小臉一紅,手裡的茶杯湊在嘴邊喝茶掩飾尷尬。席童聽完一樂,
“半桶啊,那可不少了,夠喝好幾次了!”
說完還擠著眼睛衝著席璿兒笑著,席璿兒連忙岔開話題。
“齊先生,那個黃豆發製的豆芽還多麼?我想和兄長采買一些,現在冬日新鮮的蔬菜太少了,我們想著給家裡的長輩們購置一些,你不要覺得收取錢財不合適,本就是冒昧之舉,所以等價交換即好。’’
說完取出銀袋,看著齊鈺似乎等著齊鈺談價格一般,齊鈺搓著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席童。
“這樣吧,我這裡隻是臨時試製才做了一些,不多,不值得買賣什麼的,走時取走就好。我看你們身份高貴,亦是不常食蔬菜,那樣的話即使城裡冬日蔬菜必是極少的,村子裡的遺霜自己帶著兩個幼女,靠著給人繡製衣物存活,日子過的艱難,這豆芽發製,還有豆腐,腐竹,豆乾,皆是豆子的衍生品,本就是給母女三人找個活下去的營生,我想法簡單,但是這個世道,母女三人弱勢就是原罪,怕她們守不住這掙錢的營生,村子裡我讓老族長入些份子,這個一來村子裡沒人惦記。”
接著道:“二來有個活錢可以添置器皿和工具,原想著每日做些供應酒樓食肆之類的,圖一個新鮮巧藝。可既然城裡家家戶戶都缺少新鮮的冬菜,那不如這樣,你們也算是城裡的權貴,即使自己不會往來經營撈取錢財,那家裡也有管事或是遠房的親戚,有個適合的營生,交給旁人來做。多些閒散銀子,也給了他人一個好的生活。這樣一來,村子裡來製作送到城裡,你們家中的管事找地方發賣。這樣也不會遭人惦記,即使有事也是小吏貪腐或是潑皮混混的貪圖錢財,對於你們來說家裡的管事足以應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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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席璿兒開口:
“這是個極好的提議,不如這樣這門生意我家接受,我們也出一份利錢,咱們商量個分配和分工,村子裡的製作我們不參與,城裡的發賣交給我們,店鋪也好,市集的攤鋪也罷,各府邸,酒樓食肆,我們都負責去推,齊先生你看如何?”
齊鈺聽席璿兒這樣說,心裡明白這是要把小生意做的大一些,心裡琢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