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和幾位老臣談完了事物,小太監提著個紙包跑回門外,整理了下衣著,把自己的呼吸調整好,一步步慢無聲息挪到殿內,景帝說話間注意到小太監手裡的紙包側過頭問道:“手中何物?”
小太監把紙包雙手托在手中:“剛剛長公主殿下看到陸相神色疲憊,所以讓我去太醫那裡給陸相拿來些老參和安神的藥包。”
陸相一聽此言詫異間又老懷欣慰,起身給慶帝施了一禮:“還勞煩長公主惦記了,老臣這就謝過陛下了,有女如此真是莫大的福分啊!”
景帝哈哈的笑了幾聲,臉上的神色帶著欣慰和自得:“璿兒尊重和關心你這伯伯是應該的,你們幾個可是看著他們長大的,尊重關心都是你們應有的一份。”
席璿兒出了宮,沒有沿著官道回自己的府邸,而是一路采買著食材向齊鈺的小院子駛去,席璿兒對於過幾日的茶會其實沒有多少自信,之所以在禦書房這般說,還是因為自己看了齊鈺的茶具和聽齊鈺講解的茶禮茶文化,自己被深深地震撼到,所以才覺得給大家一個直觀地展示才能讓大家深有體會,而這一切都離不開齊鈺,因為在這個領域沒有誰比齊鈺做得更好了。
到了聽雨巷,還未走進小院子,忽高忽低的音調和笑聲就飄了出來,門內的小寶兒站在園中的石桌上,正在表演著自己剛剛學的小小一段曲子。
石桌旁彩兒和幾個侍女侍衛圍著小寶兒,拍著手隨著寶兒吹奏的音調左右搖晃著,寶兒隻學了一句,所以吹起來隻是來回的反複。
可是就是這來回的反複卻多了很多的喜感,公主走進院子時看到的是一片溫馨的場景,製止了大家上來行禮的舉動,和大家一起圍著小寶兒拍著手歡快的搖擺著。
齊鈺在窗前抬頭看到長公主過來,本想出來見禮,看到長公主和大家一起給寶兒喝彩,也就沒有掃了大家的興,抓緊時間把手中的圖紙畫完吧。
京城的冬天還是有些冷,開著窗戶是為了更好的采光,可是留不住屋裡的熱氣,使得齊鈺的手凍得有些遲鈍,緊了緊身上的袍子,拿起鉛筆重新勾畫了幾個圖案,在長尺上換算出比例,依次的標注上去。
側頭看了眼窗外,院子裡歡笑的席璿兒如花般的絢爛,優雅又不失靈動,高貴裡還滿含著溫情。
齊鈺看著席璿兒看向寶兒的目光,溫柔與憐愛就像看著珍寶般專注。寶兒看見陌生的人有些害羞,吹奏的聲音慢慢變小,席璿兒一看小丫頭害羞了,捂著嘴笑了起來,趕緊退後側身小心地慢慢踱步向屋裡走去。
齊鈺看見長公主過來趕忙迎出屋子,席璿兒看齊鈺出來連忙擺手:“沒有外人在以後彆這麼多禮數,顯得客套和疏遠。”
齊鈺迎著席璿兒的笑臉回應道:“遵循禮儀規範可以適當的調整禮儀的大小,但是禮不可廢,這是人與人交往的一個度,若是沒有大小尊卑,沒有尊崇和相互間的克製守禮,那將是一個禮樂崩塌的處境,我與公主之間要先敬皇權,後續你我之間的朋友之誼,這樣是守著一個度,一個你我之間相處更舒適的度,不同於和王爺之間,要先守著兄弟之間的情誼,因為這是我們交往以來的根本,後要敬身份,這是告誡自己把握好自己的分寸,不要因為自己給王爺帶來麻煩和困擾。”
席璿兒給齊鈺一個微怒的白眼,自己滿心歡喜的跑過來,這個家夥居然給自己講要守禮,搞得自己要怎樣似的。
其實齊鈺也是從側麵提醒公主,畢竟對方雖然從眼神裡看出對自己有些許的好感,可對方並未從行為和語言上表露出來,所以自己先把分寸把握好,免得後麵交往會彼此尷尬。
畢竟自己連一個合理的身份都沒有,不可能和公主之間產生什麼微妙的關係,那不如早早的設下一個節點,輕易地不要踏過去。
齊鈺賠笑著朝席璿兒拱拱手:“公主大量,若是惜辰說錯話了還望見諒!”
席璿兒有些丟了興致,又不便和齊鈺發小脾氣,所以有些不知如何開口,畢竟自己也說不出反駁的話語來。
自己對齊鈺是有好感,而且也能感覺自己內心深處有些觸動,但是也知道這些心緒還處在萌芽的狀態,好奇、欣賞還有相處的輕鬆愉悅,使得席璿兒這些天總會想到齊鈺。
可是真的麵對這份感情的程度還說不上,所以相當於還沒有開始就被齊鈺一下子卡在那裡,有些委屈和不舒服。
齊鈺看席璿兒的神色有些不開心,隻好裝作心疼的樣子拿出自己的大包裹:“哎,公主生氣了,讓人害怕啊,嚇得心跳都加快了,怎麼才能讓公主殿下不生氣呢?太為難了,看來得拿出一件重器了,哎,好心疼啊,真是舍不得啊!”
席璿兒聽齊鈺在那假惺惺的賠罪,又好笑又好氣,看著虛假的表演著心疼的樣子,差點憋不住自己的笑意。
齊鈺翻啊翻的假意尋找著,不一會兒很是不舍的掏出一個圓形的桶,外表是黃銅所致,雕刻著繁瑣的花紋,齊鈺很是不舍的將圓柱子遞給席璿兒:“送給公主吧!說錯話的事情就此揭過,那看看這可是我的寶貝,一般的交情我可舍不得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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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璿兒麵無表情的接在手裡,其實心裡已經樂的不行了,手中的圓柱子做工精致,看外表的花式是一圈圈凸起的紋路和各式的花瓣圖案,平滑處鑲嵌著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何材質的寶石。
多個菱麵閃閃發光,密密麻麻的整齊地排滿了稍微錯落的纖細一段,捧在手心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這是何物。
齊鈺嗬嗬的笑著用手指點點:“兩端是個圓圓的水晶麵,你把它放在眼前衝著光亮的地方,但是不可以衝著太陽,用眼睛看看。”
席璿兒聽齊鈺解釋把手裡的圓柱端在眼前湊過去觀瞧:“哇,哇偶,好漂亮啊,太好看了,哇偶!”
齊鈺看席璿兒大呼小叫的高興勁,知道對方已經緩解了剛才的心態,在一旁看著興高采烈的公主也是一種風景:“你可以晃動一下,那樣圖案是變化多樣的。”
齊鈺知道一個萬花筒能帶來多少神奇,自己小時候老院長動手做的都能讓孩子們傳閱著玩上半天。
這個萬花筒還是自己買給自己的生日禮物,算是童年記憶的一份寄托,送給席璿兒齊鈺把自己的那份歉意也送了出去,剛剛那些話送給一個這般善良和溫柔的女孩子多少有些不合時宜。
可是齊鈺在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是願意留一份純真,自作多情或是給不了對方承諾的感情遠不如把握分寸,保留一份友誼留一份坦然。
席璿兒把玩著手裡的萬花筒開心的像個孩子,不時的晃動著變換著圖案,嘴角翹起的弧度顯示著內心的喜悅。
齊鈺走到書案前,把茶盤和茶具托起拿去清洗,院子裡眼尖的小彩兒像個蝴蝶般飛了過來,和寶兒的互動還沉浸在心頭,鼻子尖尖的汗水瑩瑩點點的泛著光。
齊鈺扭頭看了眼寶兒把手裡的茶盤遞給彩兒:“一會兒給寶兒擦擦汗水,要不風一吹會著涼氣的,茶盤和茶具清水洗一下,對了,讓蘑菇給陶壺添上水。”
撫了撫彩兒的頭頂,齊鈺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讓自己的筋骨努力的伸展,這幾日京城小居打亂了齊鈺的作息,已經幾天沒有早起鍛煉了,習慣的養成不易而打破它卻輕而易舉。
齊鈺決定明日開始還是早起開始鍛煉身體,這個瘦弱的小身板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用了兩年,無論刮風下雨齊鈺都保持著晨間的調整,打拳跑步做些基礎的力量訓練,就怕在山裡那副小身板經不得病痛和危險。
寶兒看到齊鈺開心的衝著齊鈺吹吹琴,雖然不在音調上可是寶兒不在意,寶兒隻是想告訴齊先生自己有多喜歡這把小口琴,齊鈺把手放在頭頂豎起兩根手指,左右搖擺像個小兔子的般的原地蹦跳了一下,把寶兒高興地也學著齊鈺的樣子原地蹦跳了一下,差點把嘴裡的口琴掉了出來,嚇得寶兒趕緊用手扶住。
齊鈺看到寶兒手忙腳亂的囧樣,哈哈的笑著走過去,把寶兒掛口琴包的掛繩打開卡扣,從寶兒嘴裡拿下口琴,用力地甩了甩:“寶兒啊,你都把口琴給淹沒了,看見這個小掛繩的卡扣沒有,掛在這裡。”
齊鈺把掛繩和口琴上的卡環連在一起,拿袖子擦了擦口琴:“以後吹口琴,要時不時的看看口水是不是都跑到口琴裡了,要兄長或是姐姐們幫你甩一甩啊!”
寶兒不好意思的扭扭頭,把頭靠在齊鈺肩膀上,拿著掛在脖子上的口琴偷偷看著,寶兒真的喜歡它也珍惜它。這是寶兒的第一件禮物,也是唯一的禮物,所以寶兒很感激送給自己禮物的齊先生,願意親近對自己好的齊先生。
看到彩兒清洗好了茶盤,齊鈺抱著寶兒一起往屋裡走去,寶兒隻顧著開心,小腦袋上都是汗水,孩子們不注意這些隻會開心玩耍,一身的汗水很容易感冒。
齊鈺可不想小娃娃喝一肚子的苦湯湯,回到屋裡齊鈺用濕過熱水的毛巾給寶兒擦拭了一下,抱著寶兒走到書案前,找了一張不大的紙,拿起鉛筆快速地畫了一個卡通兔子的簡筆畫:“寶兒坐在這裡學畫畫,畫這個可愛的小兔子,如果畫的好我一會給你講一個小兔子的故事。”
席璿兒從齊鈺進到屋裡就一直不時的看一眼,看到齊鈺給寶兒擦臉擦手,帶寶兒學著畫畫,和寶兒溫柔的對話,席璿兒看的很是享受,享受這份男人少有的溫柔。
這種寵溺的感覺就像自己的父王對自己一樣,也許就是這種平和與對人的真誠才會讓自己願意親近吧。
齊鈺回過頭正好與席璿兒看過來的目光相接,齊鈺目光柔和乾淨的不惹一絲塵埃,席璿兒適時的展顏一笑:“你對小孩子真有耐心。”
齊鈺也對應的笑了笑:“我喜歡孩子,就像我喜歡小書院裡教書一樣,隻有和他們在一起時,我才感覺每天的清晨都是舒朗的,每天的陽光都是溫情的,每一滴雨珠都代表著純淨,每一陣風都在訴說著遠方的故事,同樣的我也希望自己永遠可以像個孩子一樣肆意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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