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璿兒聽齊鈺說的文雅,感受了一下這份心境,心靈間似乎也像有清風拂過變得舒朗起來。齊鈺一邊說著話一邊挑選著茶葉,自己這次帶過來好幾款茶葉,都被自己分散著裝在不同的竹製茶桶裡。
挑出一款紅茶,這個天氣也適合喝些紅茶或是煮些普洱,不過齊鈺因為這兩年為了把那個瘦弱的小身板鍛煉出來,很少喝減脂的普洱茶。
“公主今日怎麼有了閒暇?”席璿兒走過來坐在竹櫈上,端過齊鈺衝泡好的茶在鼻前輕輕地嗅著,聞著淡淡的茶香,把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下:“我和父皇稟報了茶葉生意的事情,父皇很是開心也極為重視,朝裡的幾位老臣也希望在這裡能給景國帶來些收益。可是大家都沒有喝茶飲茶的觀念,也沒有這成套的禮儀文化和直觀地事物可以展示,所以我想用三天時間準備,做一個內部的茶會,讓大家直觀的感受和接觸一下。”
齊鈺倒茶的手停頓了一下:“時間上有些緊張,除非所有的工匠都能連夜趕工,這不隻是茶葉的問題,我手裡的存茶都夠辦一次茶會,因為每泡茶都用量不大,可是要做推廣需要給大家帶走一些試用裝,或是權貴朝臣真的開口討要如何應對?還有就是茶具,茶桌椅都需要按照新的樣式製作,還有如何與儒家文化,佛家文化,道家文化的對接,這需要單獨的布置不同的飲茶環境和布飾,裡麵的工作太多了,我不是打擊你的積極性,這樣的茶會隻能成功,要是有一絲的不合時宜或者有一點做得不到位,那樣所有的付出都會帶來相反的效果。”
席璿兒原本以為茶會就是簡單的請人來品茶,聽齊鈺這般說,心裡一下子亂了起來,搞了半天自己有些想當然了。原以為自己看了那麼多齊鈺寫的圖冊已經有了大概得理解,可聽齊鈺這般說自己還差的很多呢。
席璿兒有些失落也有些急迫,和朝臣說了三日後那可如何處理?齊鈺站起身來看了席璿兒一眼,他能理解席璿兒想做好這門生意的初衷,也能理解席璿兒對此付出和報以的熱誠。
可是太急了啊,茶葉從挑選,晾曬,炒製,發酵都需要時間,可齊鈺看到席璿兒這個樣子也有些心疼,席璿兒本就是因為景國的國庫空虛,才滿腔熱情的做這件事情,自己不能打擊對方。
齊鈺走到裡屋書案前拿起紙筆,走回外麵的客廳:“我現在一樣樣給你規劃,怎麼做,誰去做,圖紙給你,內容給你,你現在找人來製作,府裡我沒去過,你大致給我畫出一個足夠舉辦的區域,山水樓閣都簡單的標注一下,茶葉的話彆著急,我去想辦法,這次一定要辦好,也要辦出效果來,我一定會儘心儘力來完成,交給我你放心。”
席璿兒看齊鈺如此沉擔的把一切壓力抗在自己身上,內心說不出的感激,本就是為了幫助自己才搞出來的事情,也是自己心急才把一件好事變得無法收場。
如今齊鈺又一次毫無計較的幫自己解決難題,席璿兒真的很感動。想想自己興高采烈的跑到禦書房炫耀,想到自己毫無概念的承諾三日後的展示,自己都有些羞愧,雖然自己隻是想給父皇一個驚喜,可是沒有想過自己的驚喜隻有落在實地才是根本。
齊鈺趴在桌子上,開始不停地書寫,時不時地回到裡屋拿出繪圖的工具或是皺著眉頭思索,外間的客廳霎時間安靜下來,隻剩下齊鈺筆尖在紙上沙沙的摩擦聲,屋外的侍女來了進進了出,直到快到齊鈺肚子裡咕咕的發出聲響,齊鈺才放下筆。
席璿兒看齊鈺忙完,給齊鈺倒了杯茶水:“我吩咐過小蓮去酒樓隨意采買些吃食,估計快回來了。”
齊鈺點點頭:“我說,你聽,有做不到的或是有難度的告訴我,然後我們調整。”
接下來的時間齊鈺不停地講著自己手裡所寫的策劃,對席璿兒提出的問題不時的改動著,直到把六七張的策劃討論完,齊鈺才長出一口氣:“接下來三天,工匠們要熬夜來趕工了,不行就找王爺和王妃幫忙四處去找工匠,改製做的布飾也同時進行,寺院裡和道觀裡也趕緊安排人通知過來培訓,我一會兒吃過飯就趕回去準備茶葉,連夜趕回來。明天你把所有的茶藝師和寺廟裡的道觀裡的參加茶藝培訓的人員召集起來,我用一天時間抓緊培訓,每個人都根據不同的茶和茶具專門準備一套講演詞,其他的種類來不及,後麵慢慢來,白色的,土黃色的,和深藍色的布幔今天就安排做,圖紙畫了,如何安裝,需要什麼也畫了,把寫書法的人安排好,布幔好了就抓緊時間寫,寫的詩詞和詞彙我也給你寫出來,明早給你。”
齊鈺說完看看席璿兒有些呆滯的眼神,伸手晃了一下:“公主殿下,您聽明白了麼?要不要我再說一遍?”
席璿兒眼睛眨了眨連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都聽懂了,我一會就去安排,你真的連夜回來啊,那太辛苦了,要不我安排馬車送你回去,回來時不著急明天早上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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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鈺搖搖頭:“時間很趕,明日還有明日的事情,早些安排才心裡有把握,不對的可以及時調整,我回來後去盯著工匠趕工,不懂得也好隨時解決”齊鈺做事情時總會給自己留下調整的時間,就怕忙中出錯。
吃過飯齊鈺安撫了寶兒和一定要陪著自己回去的小蘿卜,和公主府派過來的侍衛小童騎著玲瓏向城外跑去,臨近年關往來京城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加上鬆山先生的到來,使得周邊各郡的學子也趕往京城一睹風采。
玉水湖畔的詩會文會也成了學子互相奔走的樂事,白日的鹿苑文會,晚間的熙園詩會,各家園子都熱鬨異常,各地的商人們也同樣想著早一日知道互市的結果。
一隊隊的商隊也從景國各地向著京都駛來,可以說這次慶國的使團把景國的新年提早了近一個月,這時的京都氛圍早就超過了往年的新春時節。
京兆府早早就開始了京城裡各方麵的整治,街麵變得乾淨整潔起來,花市、燈市景國彙集在一起的各郡的小吃地方特產組成了繁華的三條街道,可以使得各地的遊人從吃穿購物到夜市花燈遊湖全方麵的體驗,就連京兆府裡的少府都跑到了街頭挨著個每條街巡視起來,生怕哪裡做得不到位丟了景國的臉。
大茶商黎秋陽今日特地選了四方樓,定了個最大的房間,這些天的黎掌櫃可以說是在雲層裡飄著,作為茶商黎掌櫃比不得那些世家手裡的鹽、鐵生意,也不如南方那些老牌貴族壟斷的絲綢生意。
可是作為為數不多的從事茶葉經營的茶商,黎掌櫃這些年也算得上是利潤豐厚,可那日與齊鈺的一番交談,黎掌櫃看到了更大的機遇,茶葉在民間或是貴族的生活裡不算是常備的飲品,為數不多的人飲茶也是因為看到了茶的提神解膩的功效。
要說是愛喝茶把茶當用來取代各家獨有秘方的漿酪還沒有那個可能性,可是喝過齊鈺泡的那款茶,作為茶商一口下去如飲甘泉,回味悠長,那是一種彆的飲品無法取代的韻味,一下子打開了黎掌櫃的對茶的認知,那是自己經營了半生的葉子啊!
那種自己做了半生卻從未嘗到過的滋味,苦澀酸澀的青草味道神奇的消逝了,隻剩下可以回味的苦,和久久不散的甘甜。
黎掌櫃在聽聞公主府要舉辦茶會,做景國第一個茶葉行會,就下定了決心自己無論如何要參與進去,要把自己所認識的所有和種茶、製茶、販賣茶葉的人全都邀請過來,給公主舉辦的第一屆茶會做出自己最大的努力。
同時黎掌櫃也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把茶葉做成和鹽、鐵一樣的機會,因為那是公主在做,是皇家來做的,那就是說這是一場變局性的生意。
自己一定要參與,也一定要讓公主看到自己的能力,所以今天這個聚會,可以說黎掌櫃準備了好幾天,從邀請人到自己挑選酒水定製菜品,包括酒姬琴師都是專門從探花街的雲白樓請來的,就怕這次聚會做的不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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