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齊鈺自己知道,這一生都不會變為欲望的奴隸,自己這個身份帶來的優勢,並不是自己借此登上高位,而是借此身份能名正言順的為百姓做事。
也許天下安定,或僅是能做到一域安寧,自己要麼四處走走,要麼就接著開家小書院,門外的輕叩聲響起,彩兒起身開門,屋門外門外的布袍小廝,臉上討好的抱歉一笑:“打擾了,我給貴客送燒開的茶水。”
彩兒接過後道了聲謝,丟給小廝幾枚銅板,小廝開心的連忙道謝,彩兒一邊倒茶水,一邊和齊鈺說道:“我還沒提醒殿下,以後若是常打賞,就到銀莊換些精致的銀葉子,那個大小不一,小的隻有一錢,大的有五錢,像您要是平常賞賜,給個小葉子,那都會讓下人很開心的,他們一個月辛勞,也就六七錢銀子,剛剛賞賜的太多了。”
齊鈺沒解釋而是連忙點頭應是,其實齊鈺之所以打賞一塊銀子,那是用銀子阻隔探視,大比賞錢會震懾對方的探視欲,也會堵上對方四處散播留言。
若是賞的銀子挺多,但還不夠嚇到人,那就會讓對方生出貪念,同樣也會讓他四處散播哪個豪客,傻乎乎的賞了多少銀子來滋生他的虛榮心,而銀子到位能震懾,沒人會開口,偷著樂都得藏好了。
最主要的是齊鈺真的很有錢,能用錢解決麻煩絕不會給自己找麻煩,不過彩兒的提議還是很好的,將這件換取銀葉子的事情交給小彩兒。
齊鈺給幾個人分彆倒上茶水,一把銀壺不大,剛好四個小杯子倒滿,四人端著杯子各自裝模做樣的品著茶,就連齊鈺都是在解渴喝水,哪裡能喝出茶香來。
齊鈺始終認為解渴和品茶是兩個行為,解渴僅是口味需求的生理反應,品茶則是更注重心理需求,小院子裡泡上一壺清茶,飄著熱氣的陶壺,透著茶香的瓷碗,嫩葉舒展的茶湯,每一刻都是畫麵感的愉悅,或沉思或單純的發呆,都是一種心靈上的享受,泡茶是給每一刻添加了一絲清雅,讓時光變得更有韻味。
菜品可能是在賞錢的催促下快了不少,但並不影響菜品的觀感和口味,為了留住豪客,店家也是多了幾分認真和考究,每道菜品都被點綴的極是精致,色彩搭配食材的劃分都能看得出來,這家馳名南方各郡的酒樓名不虛傳,大師傅的水平絕對當得起食客的吹捧。
齊鈺給自己倒了杯酒水,淺淺的品了一口,味道寡淡了些,但是酒水中夾雜的,淡淡的稻米清香,一絲甘甜回味其間,正是時下最受文人墨客追捧的滋味。
古人百杯不醉也恰是如此,十幾度的酒水,濃烈些的也不過二十多度,牛眼小杯高頸酒壺喝的也僅是個氣氛和姿態,或淡然或疏狂,酒隻是個抒懷的媒介而已。
齊鈺端著杯看著三個娃娃哇嗚的爭搶,眼裡更多的是輕鬆和愉悅,每次和孩子們在一起時,齊鈺也會這般的鬆弛,食不過三餐,睡不過七尺,權勢或是地位帶來的僅是責任和壓力,對於齊鈺來說,美好的追求更簡單一些,往往就是這般的情景,就最能觸碰齊鈺內心裡的美好。
從桃山到聽雨巷,從聽雨巷到京城,齊鈺為了解開前身的結,也為了讓前身能有一個自保的方式,可以說齊鈺幾乎是走了一條自己最不願走的路。
上一世見慣了那些高位之人,或妥協或退讓,或是隱忍或是協商,每個人都變換著不同的自己,齊鈺很少看到那種發自內心的歡愉笑臉,或是輕鬆下來的姿態。
齊鈺覺得那些所謂的大人物,更多的時候更像一台機器,記錄過往算計將來,而不再是單純的個體,擁有自己的喜怒哀,齊鈺不喜這樣的人生,隻是身份使然,又多了很多人的牽絆,需要找一種平衡來立於世間。
探頭窗外車馬喧鬨,幾輛大車在役從護衛的擁簇下停在樓前,幾人下了車,看到迎客小跑著迎上前去,腰彎的像個煮熟的大蝦一般,一臉的諂媚。
看起來就知道下車的幾人身份很是顯赫,能在西邙人統治下這麼招搖的,那一定是這個城池裡,身份地位高高在上的,幾人下車後並未直接上樓,而是紛紛的側頭看向最後緩緩駛來的馬車。
十餘名騎兵手握鋼刀緊緊地護衛其間,車棚頂的一側,一麵三角的牙旗隨風舒展,一隻仰頭咆哮的猛虎,鱗爪飛揚的躍然其上。
馬車停駐,先來的幾位快步上前,其中一人躬身一步輕輕打開車門,而後探著手為其遮擋的門沿的磕碰,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抬腳下了馬車。
舒服的舒展了一下身子,回頭笑著衝車廂裡交代著什麼,齊鈺在上方看的真切,車廂裡隱約的輕紗閃動,一支玉臂疏懶的緩緩拉動輕紗,而後慢慢的挪向車廂的深處。
漢子大笑著關閉車門,臉上笑容一收,急劇變化的換了一張肅然的麵容:“羅家主,軍務繁忙怠慢了,讓各位久等了。”
幾位車前的錦衣男子,陪笑著相互問好,微彎的腰肢可以看出這幾位也有傲氣,但是形勢之下也隻能陪著笑臉露出三分諂媚,漢子隨意掃了一眼大步向樓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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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護衛一左一右上前一步,緊隨其後,後方的幾人悄悄地互相用眼神掃了一眼,忙笑著跟了上去。
齊鈺聽著樓梯噔噔的塌地聲,不一會兒從四層的樓麵經過,沒有片刻的停留直接上了五層,嘈雜之聲轉瞬即逝。
齊鈺看了眼樓下的馬車,記了下旗子的樣式,便接著若無其事的陪著小娃娃吃了起來,酒菜一掃而空,齊鈺讓彩兒喚來小廝,又加了兩個整隻的雞,留作銀子和大白的晚餐,彩兒結過一席的酒菜銀子,四人下樓向外走去。
無所事事的四人,沿著街麵緩步溜達著,觀賞著江南不一樣的景致,這裡的庭苑和府邸各有不同,灰牆黛瓦綠地修竹,好似隻有這一簇簇新竹,才能彰顯江南文人的那份文雅和氣韻。
回到書譜的後園,丹若笑著迎了上來:“殿下覺得這鹿城的景致可還雅致?這東城的幾間書院倒是都值得一逛,白鹿書院,文軒書院,還有吉雅書院,是這江南最負盛名的三大書院,往年這個時候都有一次各書院之間的文會,以詩詞歌賦來評比江南才子之底蘊,每到那時四城之地的文人墨客,都會齊聚文會的舉辦地,各方青樓藝館也會彙集而來,隻為得一詞句能在每年花魁大賽之日得以揚名。”
齊鈺笑著捧趣道:“那倒是個熱鬨的場景,有閒暇定要去看看。”
丹若見齊鈺感興趣,邊介紹道:“今年的文會也快了,我估摸著西邙的高官也願意借此文會,讓文人墨客和城裡的百姓轉移一下關注點,能把西邙占領這裡的負麵情緒緩解一下。”
齊鈺點點頭隨即問道:“我在酒樓吃飯時,偶遇世家請西邙的官員吃飯,我看到馬車上的旗幟是一支猛虎,那是西邙哪位官員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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