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鈺在書房裡開始梳理自己的人馬,能派出來的戰力目前都在震懾三州大營,水軍還未經過擴編,同樣忠誠度還是個未知數,無塵司的高手和三五千的軍隊相碰,那會造成很大的損失。
紅線又不擅長戰鬥,特衛和護衛隊的人馬倒是能臨時調動,可是運輸呢?不依靠洛家和景家還真沒辦法。
齊鈺這次還真犯了愁,劫糧對西邙和世家打擊最大,可是難度也是很高,經曆過上次的糧食災難,南方各郡的儲糧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世家貴族的府庫裡也不敢再輕易的放出存糧,甚至能轉移和藏匿的早就做了準備,誰知道西邙的軍隊會不會掉過頭來,把鋼刀插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這次的糧草,世家們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籌集起來,能在這時把糧草毀掉,是對江南極重的打擊,世家就是再有錢財,也不會在這時再次大筆的往外掏銀子,財富要是過於直白的顯露,那可不會得到西邙人的感激,隻會讓對方露出貪婪。
齊鈺眉頭緊皺著,想了半天無奈的苦笑:“真是來的不是時候啊,早半年我自有的兵馬可以調用,晚半年我整訓過得軍隊能用,現在可真是無兵可調啊!”
可放過這麼個機會,齊鈺還真是不甘心,燒掉?齊鈺剛剛冒出這樣的念頭就搖了搖頭,這比劫掠的難度也不小啊!糧草的押運可是極為精心的,轉運途中防雨防火都是重中之重,齊鈺在屋裡轉了兩圈,腦子一轉,又得乾回老本行了。
齊鈺第二日一早,拿著幾張紙條遞給丹若:“我需要些材料,你分開采購,最好不要用我們自己人來辦。”
找出其中一張齊鈺交代道:“這是我需要的一些工具,還有我需要兩名信得過的幫手。”
丹若交過幾張紙條看了看,鄭重地點點頭,剛想轉身前去安排,又被齊鈺叫住:“還有,安排出去,緊盯著羅家糧草的事情,查清楚路線,還有押送的人馬數量,每到一地可能駐紮的臨時地點,最終可能運到的存放地,如果能查到最終的存放點更好,把那裡的布置給我查探清楚。”
丹若遲疑的問道:“殿下是想打糧草的主意?怕是不會那麼簡單,西邙軍隊是在外出征,所以對軍糧的防護都是最森嚴的,五萬大軍的糧草,不會少於三千的兵士守護,而且肯定也在易守難攻的地段。”
齊鈺點點頭解釋道:“我有這個想法,但是難度不小,我先做準備,事不可為的情況下,我不會蠻乾。”
丹若跑去辦理齊鈺安排的事情,齊鈺則跑到前院的書譜瀏覽起書籍,經史子集類的圖書齊鈺提不起興趣,隨意找了本書法的拓本翻看起來。
和齊鈺在京都寺院拓印的碑記差不多,這裡的拓本也多出於寺廟的碑刻,夾雜著幾張殘缺的銘文,齊鈺對這方不延續的曆史不太了解,分不出是哪一代的名人或大儒的墓刻。
齊鈺隻是隨意地打發時間,店鋪裡不時的有學子進出挑選筆墨,書架邊也有學子專注的翻看書籍,書鋪裡沒有嘈雜和交談聲,
偶爾的輕也都會刻意的壓低聲音。
齊鈺從架子上找了一本“草堂隨筆”的書卷,走到一旁的矮榻處坐下身子,店裡的小侍女采蓮,趕忙給齊鈺泡了杯茶水,清逸的挪步送了過來,齊鈺抬頭致謝的回了個笑臉,又把目光放回手裡的書卷上。
果兒和沐沐趴在窗邊的陽光下,眯著眼睛看著街麵的景致和行人,書店裡人來人往,多是附近書院的學子,顏色風格不同的儒袍,可以輕易的分辨出來自不同的書院。
今日是休牧,所以學子大多都選擇臨近的書齋或是酒樓,肆意逛逛或是簡單的小聚,因為西邙的統治,使得南方各郡都帶著一絲壓抑的氣氛,學子們也會為將來而擔憂,但是大多數人依舊還是選擇留在書院,因為這裡相對來說更加的安全。
齊鈺聽到前麵桌上傳來的輕聲交談:“子健,你說科舉還會有開科的可能嗎?京都被圍,南方淪陷,我們這些學子將來該去向何方,我們苦讀十載,難道此後斷了出路?”
一旁另一個看著清秀的學子也歎了口氣:“今晨先生說,今年的文會屆時舉辦,可是我真的不想參加,我不知我該如何抒懷,也不知我有沒有勇氣以詩詞言誌,我隻知道那高高在上的官員,要麼是喪權辱國的奸佞,要麼是麻木不仁的行屍走肉,我對著他們我寫不出一句華麗的辭藻。”
被稱作子健的學子揮手打斷對方:“盧宇,這樣的話以後不要說了,與己無益隻會徒增愁緒,這一切不是我們能改變的,我們要做的就是守著自己的底線而已。”
方子健指了指手裡的書卷:“我讀了十年的書,書本裡都是仁義道德,都是忠貞果敢,我現在看不懂了,置於科考還是文會,我們就當做隨時會發生的小事,不在意,不回避,不熱衷,但也不發泄怨言,現在謹言慎行即好。”
齊鈺聽了一會兒,對遠處的小彩兒揮揮手,喚來彩兒輕聲道:“給幾位學子倒一壺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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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兒眨巴著眼睛表示知曉,輕手輕腳的去準備,這時齊鈺身後的座位上也坐下幾位學子,一個看起來就出自富裕之家的學子,輕聲的念叨:“胖子,你阿爺怎麼樣了?說沒說會怎麼處理。”
一個胖乎乎的小胖子一臉愁容:“還在四處托人想辦法,這次看來不把家底子搬空,是沒辦法了。”
富家子一臉的氣憤,壓著自己的聲音罵道:“陸家這次真不是個東西,為了圖謀你家的船隊,居然誣陷你阿爺幫著抵抗的官員轉送家眷,這個時期這麼個借口,就是拿刀架在你阿爺的脖子上,這個時候誰會在意你做沒做過。”
小胖子握了握拳頭:“要是我阿爺有個好歹,我就那後半輩子和陸家不死不休了。”
富家子拍拍對方的肩膀:“我問了我阿爺和阿翁,他們也沒辦法,現在管理鹿城的不再是景國的原有官員,說的算的都是西邙官員,本就對那些抵抗的官員和軍隊極為重視,這次就算是誣陷,他們也會格外的重視,說不得還要拿此事借機發揮殺一儆百,現在最要緊的不是真相,而是花多少銀子才能讓鹿城的那幾位官員滿足,能把事情找個合適的理由揭過去。”
小胖子無奈的趴在桌子上:“阿姐四處托人,可是誰也不敢在這件事上擔責任,哎!”
身後二人的聲音雖輕,但齊鈺聽得真切,回頭看了一眼,便轉過身子,起身到窗邊的果兒身邊交代幾句,又坐回矮榻前,喝著自己的茶水翻看起書卷。
采蓮給前桌上了壺茶水,幾人連忙起身致謝,采蓮指指齊鈺的位置輕聲說著,幾人不好高聲致謝,隻好點頭表示謝意,齊鈺不介意的揚了揚書裡的書卷,又低下頭看了起來。
身後的富家子和小胖子,唉聲歎氣的感覺憋悶,又不好在這裡大呼小叫的發泄,兩人相攜著起身走出書鋪,果兒探身便跟了上去,不遠處的一個攤位上一個麻衣漢子,看見果兒手指的動作,和不遠處的出攤的同伴打了個招呼,隨著果兒不遠的距離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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