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鈺往泥爐上煮著的普洱裡，丟了兩顆熏乾的紅棗，待水沸後，給陸清塵倒了一杯：“這天氣喝點普洱茶吧，溫潤不傷神，你說的小魚沒釣上來，可咱們這戰場上，遊過來幾條大魚，就是不知道咱們的漁網，能不能裝得下這肥碩的大魚啊！”
陸清塵看過戰報和監視北境的密諜發來的軍報，捧著暖手的茶杯吹了吹熱氣，對齊鈺道：“殿下，其實我們隻要搞明白，我們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就能很好的應對接下來的變局，我們不是為了大量清剿西邙軍隊而來，此次北境來說，我們和對方來比不占優勢，戰場也沒有更多的地利可以隱蔽騰挪，如果和對方成建製的軍隊硬碰硬，也失去了我們次來的意義，從我們的利益角度來說，這是不值得的。”
齊鈺很認同陸清塵的話，對於此次的作戰，其實來時就製定了章程，以襲擾為主，造成對方供給線的混亂，而且相對西邙軍隊幾十萬的規模，自己這一萬多人的隊伍，一旦失去靈活性和隱蔽性，那就是滅頂之災。
雖說自己有水路上的優勢，可以接應騎兵撤離，但是一旦對方合圍，齊鈺認為自己的騎兵能突出重圍，但是免不了大規模的損傷。
齊鈺把林奉鹿和荊素，傳過來的作戰方案遞給陸清塵，等對方仔細看過後，齊鈺笑著說道：“看來荊素更適合戰場啊，這就是在西邙帶著人馬磨合出來的經驗，我倒是舍不得把他丟到戰場上統兵，一直想把他放在文臣的方麵好好磨合，可你看，這一到了戰場上，就徹底放飛了。”
陸清塵點著頭，抿了口茶水回複道：“譚公和荊素更加熟悉，我和他接觸比較少，私下裡聊過幾次，滿腹才學思辨機敏，若是長期來培養，值得托付重任，不過這還要看個人的選擇。”
齊鈺把手湊向泥爐，借著爐火暖著手望向窗外：“這天氣如今就透著涼意了，過不了多久就進入冬日了，戰士們的棉衣、棉被，得抓緊時間配發下去，這一季的棉花豐產；但還不夠全部軍隊的換裝，除了賀州稍顯寒意，那兩個州都貼近南方，一時還不需要，先緊著作戰的部隊隨船運過來；我們在這邊估計要度過三五個月的時間呢，落雪之前西邙軍隊拿不下京都，就會在各方壓力下回撤，；那時我們也要撤離到船隊上，趕回南方。這階段的作戰，就交給荊素和林奉鹿自行安排吧，我們做好調度就行，不乾擾他們的作戰計劃，你給他們回信，隻有一個要求，穩！襲擾為主，打好轉戰騰挪的遊擊戰。”
陸清塵聽齊鈺的安排，隨手掏出小冊子，拿出細筆記錄下來：“我一會兒就發出去！還有賀州那裡也傳過來卷宗，關於山民安置的情況做了彙報，除了一些偏遠的深山裡，一些山民不適應下山的生活，選擇留在深山外，其他的部落山寨大部分都遷出了山區；賀州那裡選擇了分區域安置和小部族混居的方式，一批學子官員已經就任，產業布局也是圍繞幾個區域來開展建設，還有土地已經按人口發放，農牧方麵的培訓會安排到各區域；住房的問題，州府裡問按照什麼規格章程來辦，這個您得拿個方案。”
齊鈺聽陸清塵說起山民的安排，笑著回複道：“我給譚公留了章程安排，估計他沒料到一下子會接收這麼多，先安排務工，各類廠區都可以安排工人，我們產業可不少呢，那天我算了算，大大小小各行各業加起來快三十個廠區了。也可以安排他們采藥種植中草藥，還有各類菌菇的種植，我們的牧場、農場、養殖場都要用人。即使他們離開大山，我們也要組織一批巡山隊伍，包括我們的軍隊也要招收一批山民，這樣才能更好的融合在一起；巡山的軍隊防範林火，防範野獸出山傷人，參戰的部隊和我們的士兵一起服役。房子的問題同步解決就好，他們參與到建設隊伍裡，也和我們的工人一樣發放工錢，房子下來了以後，按照人口麵積發放，但是要折合成造價來購買，我們不要求他們一次性交付，每年一平方十文錢，連續繳納二十年。我和董圖計算過，每戶百平米造價，按照我們的新式材料來算，也就二十兩銀子，這筆錢我們現在拿得出來。”
陸清塵嗬嗬的笑著打趣道：“你如今可是財大氣粗啊，我那天把這次南方清繳的世家財富統計了一下，不涉及珠寶字畫和名貴的瓷器家具，隻金銀這兩項折合成銀子來算，共計兩千三百萬兩，這相當於一國的賦稅，這些世家可真富有啊！這不算土地，不算糧食，不算莊園房屋，還有那幾大倉庫連繩子都斷了的銅錢山，我們這還是撿著值錢的好帶的，還留給景國一半金銀，這要是全部算起來，這些世家的家底，加起來每戶估麼著都得八九千萬兩，甚至還不止。”
齊鈺搖了搖頭苦笑道：“遠遠不止，這隻是南方我們看到的，世家永遠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還有千百年來的積累；甚至他們一句話，都能左右一個行業的起落，所以啊，他們最不缺的就是財富，世家注重教育，他們永遠缺少人才，來穩固他們的產業，他們的財富，還有他們的權柄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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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鈺想了一下，側頭和一旁忙碌的朝顏說道：“朝顏，能不能通過京城的飛雲樓，把那些古董字畫，還有珠寶首飾之類變賣了？或者我們直接在京都，開一個類似於這樣的店鋪，我對這些東西可沒有收藏的愛好，能變成拿來用的現銀，變成戰士身上的鎧甲，變成各州府的道路，各河道的堤壩溝渠，遠比掛在牆上的虛榮要強。”
朝顏聽齊鈺的文化，笑著回複道：“殿下若是不留著這些，我就吩咐人接手，咱們本來就有典當，還有珠寶首飾店鋪，我也會幫著殿下留下一批值得留存的，畢竟曆代大家的作品，不僅僅是財富價值，還有一定的文化價值，留下一批精品，其他的都變成現銀好了。這需要一個周期，量太大會壓低市場，慢慢出售反而更穩妥，有時壓著壓著也在增值。”
齊鈺不無不可的攤攤手道：“那就交給你了，我和江澤、夕瑤都打個招呼，你派人接收吧，按照你的思路來辦理；我們目前資金不短缺，各類工坊都在源源不斷的產出，洛家那裡新下的訂單可不小。”
陸清塵看齊鈺提起洛家，開口道：“洛家如今也麵臨著各房之間的競爭，洛家的家主選擇是多方麵的，不隻是經商的能力，更有多方麵的考驗，洛家的二公子如今不占優勢，好似和大公子之間，一直存在一些紛爭，具體的事情外人無從知曉，但是多少是無風不起浪。”
齊鈺對於洛二公子的家事，一直以來都是對方言及多少，自己了解多少，從未主動去了解或是探尋，關於洛家的內部爭鬥，自己也從未聽洛青銘談起過。
齊鈺本就是這樣的性格，朋友之間相處彼此真誠，但是也會注意分寸，不過於介入對方的生活。
齊鈺接過朝顏寫好的文書，看了一遍後簽上自己的名字，而後用腰間的私印，蓋上自己的印簽，才回身和陸清塵回複道：“洛家的事情，洛青銘沒有和我說的太深入，但是上次他回祖宅前，看得出來在承受什麼壓力或是不快，我亦是不好探究，作為朋友我能幫助對方的，隻要他對我提出來需要幫助，我會竭儘全力的幫襯他。但是我不能主動地乾涉對方的生活，洛二公子和其妹，都是對我坦誠相交，也在初期給了我們不少幫助，且行且珍惜，真到他遇到難處時，我們儘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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