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月將滿,夜雨微寒。
沅水以北,一艘外覆黑紗、內掛銅燈的長舟正靜泊江畔,燈火不熾,微弱如螢,卻能在漆黑水麵上映出清晰舟影,如一柄不動的筆尖,正對荊州深處的未宣之紙。
舟中,呂布未著戰甲,僅披玄袍立於艙尾。方天畫戟倚著船欄,戟背貼著銅舷,似有溫度透進水汽。三月的風拂起簾角,也掀開他掌心攤開的荊州地圖——
地圖墨色老舊,卻在燈芯抖動時躍出微光。其上江夏、襄陽、南陽、零陵、武陵等地如浮島懸於水麵,而江河線纏繞如蛇,宛若一口沉井。
“你看這荊州……”呂布淡聲,語意卻有壓水成冰之勢,“若破其心,則此地水路俱開,如新脈入骨;若破其麵,敵雖敗,地卻枯。”
艙中陳宮、諸葛亮、高順、張遼分列左右,皆立不坐。
諸葛輕搖羽扇,目光投向舷外:
“劉表未亡誌,心雖無虎,然城府深沉。其子劉琦驍勇,庶子劉琮亦受士林推崇。黃祖坐鎮江夏,蔡瑁鎮守襄陽,表麵風平浪靜,實則水下纏戰早已成局。”
陳宮將一枚烙鐵棋壓在襄陽:“此地可與許都遙望,又控南水、西山、北商三路,若欲取荊州,非先亂其宗廟不可。”
呂布緩緩閉目,右指三點:
“此戰,須三策並用:其一,先拔江夏,破劉表‘麵’;其二,巧挑劉氏宗親,使其內自殘;其三,趁南線未固,暗設燈尺布政,使地心轉於我而不自知。”
眾將默然,唯高順出聲:“末將願請先行破江夏之戰。”
“不可。”張遼一攔,目光如刀,“江夏雖可一戰而取,但若蔡瑁趁我主軍壓境之時,南調水軍繞戰,豈不反受其困?”
呂布抬手止爭,目光投諸葛。
諸葛亮微笑不語,取出一卷小簡,鋪於案上:
“此為龐德公、蒯越、蒯良三人往年所作私簡,皆為荊州士林主柱,現已密與瀾台互通往來,或可為引線之人。”
“其意——不在劉表,不在江夏,而在劉表之後。”
“劉琦若得荊州,襄陽可破其節;劉琮若得荊州,江夏可破其腸。”
呂布輕聲道:“你要我觀其爭儲之局?”
“主公錯矣。”諸葛眼神微亮,羽扇一合,“是我們要造一個儲君之局。”
……
天將破曉時,呂布召命曹性與江夏商旅密使,命其以“桅燈新製”借機入江夏轉市,並以輕鐙為封騎護送。與此同時,張遼率五百精騎前往零陵設伏,打通西南退援之地;而高順則奉令調陷陣營夜間潛行,協助蒯氏之人設內亂之因。
陳宮在最後起身,臨行前淡聲一句:
“主公,若劉表識相尚好;若不識相,此荊襄,當以雷霆拔之。”
呂布不語,隻俯首看著船舷下水光將滅,舟身微晃,那幅荊州地圖也隨之一陣起伏,仿佛沅水本身正在翻閱這張紙的命運。
與此同時——
荊州襄陽。
蔡瑁夜讀軍情,忽聽北門守將來報:
“夜間有輕鐙繞城掠過,未留血戰,卻在城北鬆林處留下一物。”
他眉頭一皺,命人取來。
隻見一塊竹簡,上書四字:
“燈照無主。”
蔡瑁心中大震,拂袖而起。
他不知,這隻是那張紙上第一筆輕描淡寫,卻將點燃整個荊州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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