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南,漢水猶寒,春雨一連三日未歇。
州牧府內,青石照壁、竹影斜斜,半掩著城中最深的一處靜院。院內,劉表手執半卷《貞觀政要》,眉心卻緊鎖。他看得出神,仿佛那一頁書中藏著荊州的命運,但每一次翻頁,指節都微微顫抖,像在壓一口逆水湧心。
身後,蔡瑁靜立如碑,低聲說道:
“主公,江夏三關已破,黃祖兵折三千,水寨全毀。高順陷陣無聲夜入,張遼劫糧斷援,曹性亂我市契。呂布三策,已至七成。”
“此時若不決斷,恐荊州危於累卵。”
劉表緩緩將書卷闔上,沉聲道:
“我本欲守一隅而不爭,如今卻四麵見敵。你說我不決斷,難道你蔡家就敢獨當大任?”
蔡瑁拱手,神色不動:“瑁不才,但襄陽水軍、府兵皆由蔡氏掌調,若主公點頭,瑁願親率兵破江夏。”
劉表不語,隻側頭望著窗外一株老梅樹,雨珠垂垂欲落未落,如荊州政局。
片刻後,他歎息一聲:“你不懂。呂布不是袁術,不是曹操……他破並州靠武,奪中原靠律。你看見他殺黃祖,我卻看到他設桅燈。”
“他不是來打荊州的,是來改荊州的。”
蔡瑁眼角一跳,卻未言語。
劉表忽然低聲道:“我年老體衰,二子一庶,皆不足托荊州。若讓呂布破城而入,江夏、襄陽、零陵、武陵四郡將皆動搖。”
“現在唯一能穩的,是家。”
“我欲召劉琦、劉琮入府,擇一人承統。荊州不可再無主。”
蔡瑁神情一緊,強自沉穩道:“主公三思。琦子自少年起便自恃英勇,行事孤高,素與我蔡家不睦;琮公溫順易引,士林推戴,恐反為人所操。”
劉表緩緩搖頭:“你所懼的,不是荊州亂,是蔡家權落。”
言罷,他吩咐外侍:
“傳我命,召劉琦、劉琮,今夜赴堂論議。”
……
是夜,襄陽州牧正堂,燈火暗沉。
劉琦身著素甲先至,他行至堂前,不拜不跪,隻躬身道:
“父召我來,是為荊州之事?琦願領兵西渡,破呂布三策。”
劉琮隨後而入,溫文儒服,俯身稽首:“願父明斷。荊州家國,應以仁德治之。”
劉表目光緩緩掃過兩子,良久無言,忽將一卷竹簡投於兩人之間。
竹簡翻開,書:“荊襄並治之策,命荊王攝政。”
下款,無落誰名。
蔡瑁急道:“主公!不可!此舉必引諸郡爭議!”
劉琦上前一步:“若非為攝政,為何召我?江夏三戰,我先守;襄陽未決,我可前鋒。”
劉琮也拱手而進:“兄長驍勇,然治荊非戰一事。若破敵僅憑利刃,荊州百年基業恐儘化乾戈。”
堂上氣氛驟冷,風穿燈縫,銅火忽明忽暗。
劉表起身,緩步走下主位,低聲道:
“若你們在敵前爭位,荊州便無主;若你們在敵後競權,呂布便為主。”
“我要你們守的,不是劉家的一城,而是荊州這片不曾徹底淪陷的土地。”
三人沉默如山,唯有案上竹簡震顫輕響,似在無聲叩問:誰能攝此主?
……
而在襄陽正堂燈火飄搖之際,沅水水道下遊,一艘桅燈舟悄然北渡,舟尾銅燈明滅之間,一封羊皮密書已遞出——
【傳:襄陽召主,劉氏內決,劉琦可爭。請高順備軍西進,諸葛備計三策二卷,應變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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