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寒氣未散,漢水北岸,江霧氤氳。趙雲率潛龍衛自荊江口潛行而下,十艘快舟魚貫穿行於蘆葦深處,舟身以墨泥塗抹,桅燈皆覆黑紗,僅留星芒指引水道。趙雲一身夜行衣,立於舟首,耳聽水聲,手執銀槍。此行非為鏖戰,乃為震懾。
江東小股水軍在江麵巡弋,初未警覺。至夜半三更,趙雲令舟隊強行逼近敵哨,潛龍衛手執魚鏢弩箭,一波齊發,火鏢飛掠江麵,擊穿吳軍哨船帆幕。吳軍倉皇應戰,卻見對岸林中早有潛伏之敵亮起狼煙。趙雲此時破口一喝:“蜀軍在此,退者可生!”
吳軍水卒戰意動搖,多有跳江遁逃。趙雲不欲多殺,下令鳴鑼收兵,舟隊如影即退,留江東哨線滿目驚懼。此役雖無大傷亡,卻如夜中驚雷,令孫權水軍數日不敢前行十步。
與此同時,益州成都。
呂布於帥帳召集諸將。張遼、黃忠、魏延、龐統諸人列於堂下,諸葛亮捧竹簡而入,神色沉穩,道:“東吳試探已止,曹操尚在北地按兵不動,然江漢諸郡傳來流言,言益州舊部不滿、新軍未穩,疑為東吳使者之功。”
龐統冷笑:“孫權好一個虛中有實、實中藏刀。以數語亂我川中之心。”
呂布沉思良久,道:“軍政一體,不能分割。黃權、張任等人雖降,然舊部未整,百姓猶觀望。此時之策,應當分三步行之。”
“第一,選忠而用。”呂布目光掃過眾人,“諸葛亮、龐統,令你等於三日之內清點益州軍政官員,凡可用者留之,不堪者免。張遼、魏延,各整一旅兵馬,分駐江州、涪陵兩地,以安南境。”
“第二,固本安民。”諸葛亮點頭:“臣請設‘民事五部’,劃分賦役、水利、田產、商舶、教育五綱,由儒吏與舊吏共掌,名曰‘互查’。如此既可試其忠心,又可互為牽製。”
呂布微微頷首:“此策甚善。”
“第三,嚴軍禁,明賞罰。”張遼聞言,朗聲應道:“末將願整訓新軍,十日內令成都營整肅如鐵。”
呂布聞之笑道:“汝可領‘瀾軍都訓使’之職,專掌軍紀之務。”
黃忠亦抱拳:“老將願守川東門戶,一旦吳軍南擾,定以頭顱還之!”
諸將慨然,氣氛肅然成軍。
次日,成都大市頒布新令:“益州軍政並整,設瀾台新製;舊將願歸,官複原職;拒命不從,貶為庶人。”城中人心紛紛,或欣慰安定,或惶恐不安,市井流言交織。
與此同時,東吳。
建業府中,孫權得信,眉頭一挑:“呂布果有章法。”他回身對周瑜道:“如以靜製動,恐難撼其本根。”
周瑜輕聲一笑,展開一幅新圖:“主公何不另取道?北中曹操雖雄,然其兵力多調許昌、冀州,荊北空虛,正可試之。”
孫權沉吟良久:“此策固可,然須確保後方不失。”他命甘寧率水軍三千,假作運糧之名,自洞庭湖入江夏邊界;同時遣使密會襄陽黃祖,欲引其借勢擾蜀。
西南風再起,江漢之間,風雨欲來。
成都帥帳內,呂布望著夜色中的蜀錦帳簾,沉聲問:“諸葛亮,若東吳、曹魏皆起,川中可守否?”
諸葛亮答:“若民心在我,百川可守。隻怕……心不在中。”
呂布目光一凝:“那就從今日起,讓川人知,這天下不僅有曹孫,還有呂某。”
新一輪軍令自成都發出,江東之探、曹魏之窺,皆被納入一盤風雲未定的大棋之中。
風起江漢,蜀中戒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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