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春寒料峭。
許都,寒意未散,宮外積雪未融。昔日聲威赫赫的魏武府,如今卻陷入前所未有的沉寂。
曹操倚於案前,麵色憔悴,目光空落。案上鋪著軍報十餘封,無一不是“呂布得鄴”“袁尚潰敗”“冀州歸布”之言。
“荀彧何在?”曹操問。
殿外,應聲入者正是荀彧。他拱手低聲道:“主公,眾臣已集議中堂,靜候主裁。”
曹操起身緩步而行,身後謀士賈詡、程昱亦隨同而入。
堂中諸將俱在,夏侯惇一眼血紅,已連夜不眠;曹仁沉聲不語,典韋、許褚則披甲站立。
程昱率先發言:“冀中既失,布軍強勢北固,今主力歸於定陶鄴地。許都當為孤城,不可輕動。”
“當閉門自守,修糧壘壁,以禦其鋒。”
荀彧卻道:“主公不可久守。呂布得鄴,必圖更北。若冀青之地儘歸其手,我等再無戰略縱深。”
“今當求變。”
曹操淡然:“變,從何變?”
眾臣無言。
忽聽賈詡笑道:“今朝四方,唯西涼未動。主公若願割地求援,可喚馬騰韓遂,再借關中之道。”
曹操皺眉:“我堂堂漢相,豈能向西戎稱臣?”
賈詡卻不急不躁:“非稱臣,而借勢也。主公退可固弘農,守陝郡;進則策馬關中,斷布後援。”
“西涼若應,布不敢輕動。”
荀彧歎息:“若引馬韓入中原,恐為禍更烈。”
賈詡笑道:“不若先引,再殺之。”
堂中嘩然。
曹操卻緩緩點頭:“此法雖險,卻為破局之計。”
“夏侯惇,聽令!”
“在。”
“你率百騎輕裝入函穀,親見馬騰,告之:若援我守許,必以弘農三郡為酬。”
“密使張恒,自日後北赴張魯,探其觀望之態。”
“此局既破,必要多線並起。”
夏侯惇領命即發。
曹操複又望向荀彧:
“主簿可願總攝許都事,代我安定中台?”
荀彧一震:“主公……”
曹操長歎一聲:“我累戰失地,朝議紊亂,不能事無巨細。許昌若亂,魏政即亡。”
“我欲西行三月,於弘農設偏府,整訓虎豹騎,重振雄風。”
荀彧頓首:“願為主公固根。”
曹操轉而對典韋、許褚二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