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七月初,許都尚書台燈火未熄,紙卷飛轉,公卿低聲私議,未敢高言。
濮陽不破的戰報傳入不過兩日,許軍三將仍困風環之外,而風聲卻先一步鑽入尚書台每一層廊下。中樞官員都知道:這不僅是一次軍旅失利,而是一次“中原正統”對瀾台製度的全麵碰撞。
結果,是正統輸了。
天子劉協久居魏仆苑,年幼時受製董卓,青年依曹操,已非少年,早知權柄之輕重。近月來,左右內官時有傳言,說江東不附、關西將動,而定陶設法有章、民不逃糧、兵不掠田,諸多士人、舊吏紛紛投其麾下。
一日深夜,劉協獨在內苑緩步,左右僅隨韓嵩。
他停於一樹槐前,低聲問:“嵩卿,你說曹公今日若回許都,還能製瀾台耶?”
韓嵩心跳微動,口中卻不答,而隻道:“陛下今夜可需溫湯?”
天子笑而不語,轉身入殿。
第二日,宮中舊臣數人悄然聯名上疏,奏請“設詔問呂布政製,擇製歸禮”,言詞隱晦,實則是一次“問製入朝”的試探。
此事未出殿便被荀彧攔下。
荀彧閱罷原奏,隻將眾臣名錄封入密函,單手撫額,在尚書台中獨坐至亥時。
夜半,他獨提燈走入自宅,案前展開一卷密折,書寫數語:
“臣請陛下以中朝名義,召設‘製研內台’,議‘新製之歸’,擇其良者吸納,拒其異端而廢其製。”
“不可再坐視瀾台自設,不可再使朝中無綱。”
這封密折,不是上奏曹操,也非走尚書令文書之路,而是以“廷臣私奏”之名,越過中書,遞送魏仆苑。
荀彧第一次繞過曹操——不是為了反他,而是為了保住“中朝”僅餘的骨架。
但此折未曾瞞過曹操。
三日後,曹操自濮陽折返弘農,未入許都,先喚荀彧入帳。
一見麵,他開門見山:“你已不信我可再定天下,是嗎?”
荀彧未作驚色,反而靜靜跪坐,答道:“主公兵力未衰,威名猶在,但瀾台之製,非一將可破。”
“臣懼者,非呂布之兵,而是呂布之後,不複可廢之法。”
曹操沉默良久,背手在屋中來回踱步。
他終於停下,轉頭望向荀彧,眼中無怒,隻有疲憊:“你要救朝廷,我亦欲救。”
“但若朝廷之人,隻知救體而不問存亡,我便隻救實而舍殼。”
他走近一步,語氣忽轉低沉:“若漢室再如此無作為,我便取其名、換其實。”
荀彧倏然抬頭,眼神震動,卻未發聲。
兩人相對無言,良久。
當夜,曹操命鐘繇起草新文,首度以“魏都留令”自署,為後日之事鋪一伏筆。
翌日許都群議,已傳“製研台議”將成,眾官分流。
有人讚許:“曹公之威雖重,然呂布之治在眼前,若能兼采,亦不失大局。”
亦有人怒斥:“豈有賊布之法可論?此一開,朝綱永墜。”
更有野言流傳:“若天下分三法,則可設‘漢官於西、瀾製於中、江表自建’。”
此言一出,連中書令楊修也喃喃不語,隻道:“天下三製,或真將起於今年。”
而宮中密折往來頻繁,台府亦得密探回報。
定陶台府堂上,諸葛亮呈來許都來信,呂塵拆封,隻見末行一句:
“聞製而起,懼製而問,拒製而疑。”
他輕輕一笑:
“許都已亂,不用我兵。”
龐統接過簡訊,道:“如此則主公可將兵分西線,通張繡馬騰之誌。”
呂塵點頭:“東不動,南不擾,西為下口。”
而風環之下,瀾台製度之網,正悄然從濮陽一隅,滲入中原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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