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春光在宮闕與太學之間鋪成一條明晃晃的玉帶,連枯草也被這遲來的暖意催得生出淺綠。攝政台前,新的八尺石鼓已豎起,不過兩旬便被內衛的刀戟磨出星星斑痕,仿佛在提醒過往官吏:江東之戰雖收,但鐵與血從未真正息止。諸葛亮今日沒有在台閣批奏,而是親率吏員驗點西征行名。兩側丹簷下列著來自關中、涼州、並州、荊襄的兵官,鐵靴踏石聲彙成沉穩暗潮。賈詡持竹簡斷句報數,每報十營便將姓名籍籍釘在木牌,交內府抄成“西征黃冊”。羽扇輕搖的聲音在春風裡與鎧甲撞擊聲交疊,似若無聲,卻比戰鼓更有力——那是第三篇章的序曲。
呂布披黑金攝袍立在石階最上,被江東硝煙熏暗的玄紋此刻反射出一點溫光,像劍芒又像暖日。他俯視列陣,朗聲頌讀天子新詔:西蜀劉備拒不奉詔,自號“左都護”,擁宗室封號以拒攝政,私築綿竹鐵鎖、增險劍門關、亂收巴蜀賦稅,有竊國自立之嫌。詔書聲朗,春風把每個字都卷往宮牆外的坊巷——百姓聽得懂也聽不懂,隻知道江東烽火才停,西山又要起兵,但新律使米價穩定、征役已減,便多了幾分從容。讀罷詔,呂布將詔軸高舉,整座軍陣同時昂首,甲片在日光裡怒放出一片熾烈火霞。
張遼自江東換甲未卸硝味,率荊襄、豫北五萬為“前鋒破敵侯”;趙雲白浪營抽調銳騎三千,渡河歸集合(彙)為“蜀道奇鋒”;馬超披朱羽並涼鐵甲領兩萬騎,任“西涼斷糧使”,誓橫雪嶺割斷巴蜀北道;法正常駐雁洲行台,此番隨軍入關,掌“行台總司”,管兵糧與諜事。諸葛亮以政署首職監中樞三軍調度,卻同受攝政密令:西行之戰,不取成都不止,但成都不屠,且以律治之。羽扇輕抬,他懂這份心意,那是努力讓刀與法在一塊疆域裡並行的試驗,江東已過第一關,巴蜀會更難,卻也更必要。
宣誓畢,呂布持節鉞行至陣前,拔佩劍指向西南蒼藍天線。他的嗓音在春風裡沒有激昂的高調,卻夾著能劈開蜀道雪岩的鋒利與冷靜:“趙雲領三日先鋒,探劍門鎖道;張遼七日攻綿竹,再經營州;馬超十日斷北朔糧路,分騎環羌;三道合圍成都,百姓不納舊賦,律印與江東同;降者安,拒者法,文書先行,刀為其後。”
士卒三拜,號角齊催,鐵蹄震得禦街青石微微龜裂。江東投降的舊艦被改裝為驛渡,纜繩尚帶焦痕,卻已掛起瀾台新帆。出征的鐵騎在金穀橋下喝馬引韁,蹄聲卷起春塵。內廷鐘聲九響,送軍儀樂中去掉了“武烈”舊律,加進江東竹哨與並州羌鼓,節拍新奇,像預告未來未知的融合。百姓夾道,驚訝於西涼馬高過常見黃牛、羌鼓沉悶似山雷;卻也有人伸手替行軍小卒係韁,一如當年看魏軍北征,一如不久前看瀾軍南下——百姓求安,旗幟變了,他們便認新旗,隻要米價不再飛漲,隻要征役不再苛急。
出洛水城門不遠,有黑甲內衛守著一處靜默青祠。曹操墓門新覆黑瓦,瓦上殘雪在春陽中融化,水珠沿獸吻滴下加入塵土,沒有濺起一點灰泥。行軍的馬蹄聲淹沒它,仿佛宣告一個時代的徹底翻頁。賈詡騎在行列後,看那瓦吻滴水忽然歎曰:“死者已矣,生者前行。西山之路,高過銅關,陡過江鏈。”諸葛亮聽見,未答,隻闔扇而笑,羽毛在春光裡輕顫,像一節盛年人的心脈在無聲跳動:銅關鎖鏈已毀,蜀道天險再深,亦是下一段律條要跨越的溝壑。
遠處關城的鐘聲再響一輪,鑄銅之聲回蕩洛陽平野。張遼策馬最前,烈風扯動他新換的黑纛,上書金線二字:“西征”。趙雲白馬隨後,槍尖映日如霜;馬超鐵騎三列,馬蹄踏出冰裂的節奏。法正抱策卷騎在文輜車前,已經在心中推演劍門糧道的第一份籌算表。呂布沒有再多看洛陽一眼,他知道那座城在他背後如座安穩磐石,自己隻需讓劍鋒與法卷替它開拓新的山河。於是他策赤菡一步踏出禦道,身後大纛、金陽與號角彙成新一輪塵浪,瀾台軍的影子隨春雲曳向西南,重重疊疊鋪進蜀道深處,那些仍被亂世困擾的嶺穀正等待下一次震雷,將一統的回聲轟入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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