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蘇哲怒火爆棚,但還是依舊保持著克製。
“鬼叫什麼?”
蘇哲狠瞪火頭軍一眼,怒道:“洗刷鍋灶,再做一鍋不就完了?”
說著,蘇哲斜眼向一旁的一名兵卒使個眼色,兵卒撒腿就出了偏院。
見他們的頭都忍氣吞聲,敢怒不敢言的衛兵們,隻好悻悻地散了。
就在此時,早已喝得麵紅耳赤的官員和將領們,擁簇著香香郡主趕到了偏院。
嶽佟快步上前,急奔到大灶前一看,麵頰一抽,額頭霎時就滲出了汗。
周敬堂更是氣急敗壞,圍著鍋台鬥雞一樣蹦跳著叫道:“品德如此敗壞,人之飯食,豈能投擲牲畜糞便?”
雷霆大怒之下,周敬堂目光看向蘇哲,吼道:“還不將此人拿下?”
拿你娘個蛋!
葉十三站在一旁巍峨不動,這主子都沒發話,你這老瘋狗叫喚什麼?
果然,蘇哲站著沒動,而是把目光投向香香郡主的臉上。
香香郡主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緩緩上前幾步,斜著眼睛向大灶上的鐵鍋一瞥。
“噗嗤!”
再說冷若冰霜,再是高高在上,但這一瞥之下,也沒忍住反而把自己給逗笑了。
這一笑,百媚頓生。
也是由於這一笑,嶽佟懸提著的一顆心,霎時就落了下來。
狠瞪葉十三一眼,嶽佟怒道:“如此胡鬨,成何體統?”
葉十三就像個聾子,好像並沒聽見嶽佟說什麼?
倒是香香郡主美眸一轉,櫻唇輕啟,陰陽怪氣地冒出一句話來。
“餓了?”
這不廢話嗎?
自昨夜擦黑,來回奔襲好幾十裡路,到此時肚裡水米未進,餓不餓?
難道你心裡沒個數?
“都愣著乾什麼?”
香香郡主目光一瞥圍著的衛兵,微笑道:“千戶大人餓了,你們還不給盛飯?”
“啊……”
提著大鏟的火頭軍,指著大灶上的鐵鍋,諾諾說道:“郡主,就這?”
“盛啊!愣著乾什麼?”
狠瞪火頭軍一眼,香香郡主笑顏如花的粉臉,霎時又掛上了一層嚴霜,怒道:“難道讓千戶大人餓斃在本郡主眼前不成?”
“是,是……”
火頭軍一怔,隨即臉上就浮起一絲壞笑,拿過一隻大海碗,手中的大鏟,伸進鍋中專挑那些馬糞就往碗裡裝。
草!
這傻妞,真她娘的狠!
居然用這種方式報複自己?
葉十三瞬間就傻了眼,臉都綠了。
“千戶大人,請吧!”
看到火頭軍手中端著的大海碗,香香郡主強按著嗓眼裡往上泛著的酒菜,目光一瞪幾名衛兵,厲聲道:“沒眼色的東西,還不侍奉千戶大人用膳?”
讓葉十三把摻著馬糞的飯吃給吃了?
這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高,實在是高。
此言一出,將領們都傻眼了。
但以周敬堂為首的官員們,卻不一樣了,個個臉上一副得意之色。
蘇哲嘴唇一陣蠕動,到底還是沒敢說話,悄悄後退幾步站了,低著頭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郡主不可……”
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立即急急傳入眾人的耳中。
葉劉氏推開偏院門口的衛兵,跌跌撞撞就向大灶奔來。
“請郡主贖罪,犯婦替我兒吃了……”
一臉悲色的葉劉氏,不顧一切地衝上來,從火頭軍手中一把奪過大海碗,另一隻手抓起碗裡沾著菜葉的馬糞,急急就往嘴裡喂去。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