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楚辭接過電話,“你好,有事嗎?”
“楚小姐,楚懷清說想見您一麵…”
楚辭覺得,她和楚懷清沒什麼好說的,但深思熟慮後,她還是想去一趟,見他最後一麵。
夜無咎最近很忙,她喊吳叔陪著她。
吳叔其實並不老,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臉上有條從左邊臉貫穿到右臉的疤,肌肉紮實,眼神平靜如水,偶爾透出的光卻如鷹隼一樣淩厲。
“吳叔,麻煩你了。”楚辭跟吳叔道謝。
“沒關係。”麵對小少爺的女朋友,吳穹想要和善的笑笑,麵皮抖了抖,沒笑出來。
他怕嚇到楚辭,想解釋一下,一抬頭,楚辭麵色如常,眼底沒有一絲異樣。
楚辭聽說過,他臉上的刀口太深,傷到了麵部神經,無法正常做出表情,所以提前做了心理準備,“那我們出發吧。”
吳叔點頭,“好。”
他拒絕和楚辭同乘一車,隻讓楚辭儘管走,他會跟上。
楚辭好奇,但沒多問,驅車朝警局出發上車前,來財不知道從哪裡飛過來,鑽進車廂。
它很聽話,進來以後往副駕駛一站,像模像樣的,楚辭也沒趕它下去。
警局門口,剛才給楚辭打過電話的女警等在門口,帶著楚辭往裡走,“他這段時間什麼也不肯交代,今天忽然說要見你一麵,你是他侄女,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你能想辦法從他口中套出一點消息。”
對於楚辭的遭遇,女警也很同情,看向楚辭的眼神帶著愛憐。
楚辭覺得自己這個侄女在楚懷清眼中沒什麼含金量,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但她會儘力的。
審訊室裡一片漆黑,房門關上的瞬間,房間裡隻剩下一處光源,從頭頂直射而下,將楚辭和楚懷清籠罩其中。
楚辭坐在那,看著對麵明顯憔悴的楚懷清,久久不語。
“你和他長的真像。”楚懷清抬頭,看著她的臉,緩緩開口,“你知道嗎?從前我和他是長的最像的,如果不是幾年的年齡差,他們都以為我們是雙胞胎。”
“小時候,我很崇拜他,像跟屁蟲一樣,每天當他的小尾巴。他是個很溫柔的哥哥,會幫我洗衣服,哄睡,撿紙板賣錢給我買冰棍,爸媽很忙,我幾乎是他一手帶大的。”
“所以你的回報就是害死他?”楚辭打斷他,“你知道他對你有多好,為什麼要害死他?怎麼忍心害死他?”
她手指不自覺握緊,指甲深深陷進手心裡,幾乎要掐出血來。
“我沒想害死他,我隻是想證明自己而已,他為什麼不同意?我求過他的,是他自己執意找死!”楚懷清嗓音不自覺升高又落下,“我隻是想讓他昏迷幾天,是他自己倒黴,直接被撞死了,我有什麼辦法?”
“畜牲。”楚辭紅著眼睛罵。
楚懷清不在意的笑笑,“我知道你今天為什麼來,也知道外麵有人一直在監聽我們說話,讓你失望了,我不能告訴你。”
他笑的太風輕雲淡,楚辭握緊手指,真的很想打他一頓,“猜到了,你這種人不會有良心,也不存在良心發現。”
“你爸媽的那片墓園裡,有我提前買好的一塊墓地,就在他們旁邊,等我死了,記得把我葬在那裡。”
“你不配跟我爸媽他們葬在一起。”楚辭一瞬間眼眶猩紅,怒瞪著他,“你已經害了他們一輩子,還想去地下繼續糾纏他們?做夢吧。”
無藥可救。
楚辭失去最後一點和他說話的欲望,站起身要走。
類似不配這樣的字眼,楚懷清這輩子聽過太多次,以前他每次聽到都生氣,現在,他已經沒什麼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