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熱起來,秦夭夭最近忙著金玉滿堂的雕刻,幾乎很少出門。
今天,金玉滿堂的雛形基本完成,後麵就剩些精修打磨之類的活,她終於放下手裡麵的工具,決定帶著劉子恒出門走走。
劉子恒到她身邊也差不多一個來月,精神體外麵的汙染物基本已經清除乾淨。
按理來說,他其實已經算治療到位,後麵那些心理上的創傷,她不是真正的心理醫生,不能真的幫到他,隻能靠他自己走出來。
之所以帶他出門走走,也是想跟他溝通一下這個事情。
她沒有帶著他在街上逛,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老區外麵河道邊的小道上。
傍晚的河邊很涼爽,有清幽的風從很遠的地方吹過來,吹得河邊青綠的垂柳低晃,吹得河麵泛起細細的波濤。
夕陽從河的另一麵斜斜照射過來,細細的波濤就像碎掉的鏡子,折射出一粒粒散碎的金色光點,耀人眼球。
秦夭夭轉身,麵對著劉子恒,指著河麵和垂柳,問道:“小恒,這裡的風景好看嗎?”
劉子恒順著她的手指看著這傍晚的河景,乖巧地點頭,回答道:“好看。”
“那你怎麼以前沒發現呢?”秦夭夭繼續問。
劉子恒覺得她這個問題怪怪的,可還是老實回答道:“因為我們沒出來。”
秦夭夭笑著摸摸他的頭,肯定他的答案,“是啊,這麼好看的景色,為什麼我們以前沒看到呢?因為我們沒有走出來,隻有走出來,我們才能看到。”
“小恒,姐姐已經把你的病治好,你該出去走走,看看外麵更加美好更加好看的風景了。”秦夭夭接著道。
劉子恒看著她,夕陽的餘暉照在她的身上,把她的頭發都染成金色的模樣,他覺得,這樣的姐姐就像仙女,耀眼又溫暖。
可姐姐是要趕他走嗎?
淚意頃刻彌漫上眼眶,姐姐在他的視線中變得模糊不堪起來,他倔強地抿直唇角,小心地開口問道:“姐姐要趕我走?”
看著淚眼朦朧的小孩,秦夭夭頭痛,“姐姐沒想趕你走,但這裡不是你的家,你終歸是要回自己家的,有你爸爸在的地方,那才是你的家。”
“姐姐就是要趕我走。”劉子恒重複道。
秦夭夭想撫額,所以小孩子什麼的,真的很麻煩,完全沒辦法溝通啊。
“小恒,不是姐姐要趕你走,而是你現在已經恢複,你得回去你爸爸的身邊,你還要回港城去繼續上學的。”
劉子恒的眼淚終於掉下來,含混著哭腔說道:“我不要和爸爸在一起,我也不要回港城,我不要上學,我就要跟姐姐、哥哥還有爺爺奶奶在一起。”
秦夭夭覺得自己額角簡直突突地跳,劉弘章要是知道治個病把兒子差點治沒了,還能付治療費嗎?
她耐下性子溫聲問到:“小恒為什麼這麼排斥你爸爸還有港城呢?”
“他們全都是壞人,港城全都是壞人,隻有姐姐身邊的人才是好人。”
隻有姐姐身邊的人對他好,就連爸爸都是在他到姐姐身邊後才對他好的,以前他都是把自己送到壞人那裡受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