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旻靜靜地坐在床邊,滿眼柔光地看著已經沉沉睡去的初舞陽。
她的眉眼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恬靜,呼吸綿長又安穩。
大概是睡得不安穩,
細長的腿突然不老實地踢開了一角被子,露出雪白細膩的肌膚。
景旻唇角不自覺勾起,
俯下身想替她重新蓋好被子,指尖卻在碰觸到她腿部時,
倏然僵住。
他的視線凝固在她腿側處——雪白的肌膚,那裡隻有淡淡的蝴蝶型胎記。
他卻瞳孔逐漸收緊,
仿佛透過這層肌膚,看見了刻在她骨頭上的印記。
目光倏地沉了下去,
臥室的空氣仿佛驟然降溫。
他的手僵在半空,
理智與情緒交錯翻湧,最終被名為“占有欲”的野獸撕扯得粉碎。
他放下手,
目光還是緊緊鎖在那片肌膚處,
心頭某種陰暗的情緒如野草般瘋長,
瘋狂和執念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徹底吞噬。
“陽陽……”
他低啞地喚了一聲,
他緩緩抬手,指尖緩緩沿著皮膚描摹,眼底的光一點點暗下來,
像極了暗夜裡捕獵的野獸,危險又致命。
皮膚下隱藏下的痕跡沒有任何醫療技術消失?
指腹輕輕擦過皮膚,
觸感明明細膩溫軟,他卻覺得像被灼傷一般,
他的手微微收緊,指節發白,
仿佛隻需再用一點力道,
就能將這片肌膚徹底碾碎,
甚至是骨肉分離。
他想,如果親手把這條腿折斷…
是不是她就逃不開?
隻屬於他一個人?
是不是這該死的痕跡就能徹底消失?
指尖一點點收緊,
突然,初舞陽無意識哼叫了一聲像是喚回了他的理智一般,
他顫抖著匆匆收回手,攏緊身上的浴袍,
仿佛剛才所有的情緒不過是一場錯覺。
他又低頭看了一眼那處皮膚有點微紅了,眼底的情緒卻愈發幽深得看不清儘頭。
他站起身,動作極輕地走到窗邊,
拿起了擱置在桌上的衛星電話,指尖在按鍵上緩緩滑過,
撥通了某個號碼,
眼神沉靜如死水,隻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泄露了他內心翻湧的情緒。
……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悄然灑進房間,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氣。
景旻端著早餐推開臥室的門,目光落在角落身影上——
初舞陽蹲在地上,正翻箱倒櫃地找著什麼。
她還穿著昨晚的浴袍,發絲淩亂地垂在臉側,
白皙的腳直接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景旻眼睫輕顫了一下,
沉默地將早餐放在桌子上,不經意問道,
“你在找什麼?”
初舞陽聞聲抬頭,看到他後頓了頓,
帶著些許埋怨嘟囔道,
“你昨天忘記做措施了,我在找藥。”
“你這兒沒備藥嗎?”
她的視線掃過桌上的藥品,房間裡藥箱擺得滿滿當當,
這段時間景旻身上的傷口每天都需要消毒換藥,各類急需藥品自然準備充足。
她以為,或許能從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景旻眉頭微皺,
幾步走過去,俯身將她打橫抱起。
初舞陽猝不及防地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地攬住他的脖子,
“你乾嘛!”
“怎麼不穿鞋?”
他輕聲斥責,
初舞陽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
卻還是被他抱回了床上。
景旻單膝跪在床前,抽出床頭櫃上的濕紙巾,
微垂著眼,動作溫柔而細致地替她擦拭著冰涼的腳底,
他手指修長,指腹帶著淡淡的薄繭,沿著她的腳趾一點點擦拭著,
每一下都帶著讓人心悸的溫度。
“你要什麼藥?”
他聲音低沉,明知故問。
初舞陽遲疑片刻,還是老實回答,
“避孕藥啊?”
景旻的手一僵,指尖僵硬地停在她的腳踝處。
片刻後,他低垂著眼簾,聲音聽不出情緒,
“這裡沒有你想要的藥。”
他的語氣有些生硬,
初舞陽一怔,
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是啊,這座島上的藥品雖多,
但那些不過是為他治療傷口所備,
怎麼可能會有避孕藥?
她原本隻是抱著僥幸心理翻找,畢竟避孕藥還有治療痤瘡的功效,
醫生會不會順手準備著?
可現在看來,應該沒有,
“那我一會兒問醫生要去。”
她輕聲說道,語氣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