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看著麵前,實打實的,用生命換來的榮譽。
齊向輝等人一時語塞。
這樣的國家英雄,還真的能直接入族譜,無需那些繁瑣的手續。
而且,這可是齊大發、齊天,上陣父子兵拿下的榮譽。
也就是現在齊天不在。
要不然,他入族譜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何須這個二長老的身份?
“嘯海,你……培養了非常優秀的兒子,還有孫子,他們都是我齊家的驕傲!”
沉默半晌。
齊洪濤率先開口,心悅誠服的向齊天說道。
齊嘯海掃了他一眼:“現在,可以讓我兒大發入族譜了嗎?”
“當然,直接走流程吧,不需要審核了。”
這一次說話的,是齊家大長老齊向輝。
有了他這話。
屋內所有人迅速起身,跟著他一起,向宗族祠堂走去。
齊嘯海親手幫齊大發整理了一下衣服。
柳紅梅也跟著將腰板挺得筆直。
身為齊大發的結發妻子,齊大發入了族譜,上麵也自然會有她的名字。
此時,天色漸黑,但一行人的腳步,卻是堅定到不行。
十分鐘後。
祠堂裡,靜得能聽見燭火輕微的劈啪聲。
沉重的檀木大門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隻有高懸的“齊氏宗祠”匾額和層層牌位,在幽暗中沉默地注視著下方。
香火的氣息濃鬱得化不開。
沉甸甸地壓在在場每個人的胸口。
換上一身青布長衫的齊大發站在祠堂中央。
感覺身上那件嶄新的、漿洗得發硬的長服,像一層冰冷的鎧甲。
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擂鼓般的聲音。
目光所及,是列祖列宗密密麻麻的名字。
刻在深色的牌位上,森然肅穆。
他偷偷抬眼,看向身側。
齊嘯海就站在一旁,身板挺得如同後山的青鬆,紋絲不動。
他穿著隻有在最重大場合才拿出來的黑色中山裝。
深色緞麵,襯得他臉色愈發嚴峻。
緊抿的嘴唇拉成一條堅硬的直線,看不出絲毫波瀾。
但齊大發知道。
父親垂在身側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另一邊,是他的妻子柳紅梅。
她低著頭,努力想維持體麵。
可微微顫抖的肩頭,和那蓄滿了淚水、一眨眼就會滾落的眼眶,還是泄露了她翻江倒海的情緒。
淚水裡,有熬出頭的心酸,有揚眉吐氣的激動。
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對過往艱辛的委屈。
她手裡緊緊攥著一方素白手帕,指節同樣發白。
齊大發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她,又何嘗不是?
鎮子裡德高望重的大長老齊向輝和三長老齊洪濤,端坐在正前方的太師椅上。
來到這裡,齊向輝完全換了一副神態。
須發皆白,麵容清臒,眼神卻銳利如鷹,緩緩掃過場中眾人,不怒自威。
三長老齊洪濤麵色稍緩,但眼神中也帶著不容置疑的莊重。
“跪!”
司儀拖長了調子,聲音在空曠的祠堂裡回蕩。
齊大發撩起長衫前擺。
屈膝,對著那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額頭觸碰到冰冷的地麵。
帶來一絲清醒,這一次,ta不是在做夢。
“呈譜——”
大長老齊向輝緩緩站起,從身旁的漆盤裡,請出了那本厚重、頁麵泛黃、以錦緞為封的族譜。
枯瘦的手指撫過封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