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也罷。今日這一遭,便當我齊靜春,將這千百年來在這登仙台上,所有欠下的筆墨功夫,所有未儘的道理闡述,借你這杆‘山河’,一次性還清了罷!”
符澤聲音平淡:“有勞齊先生了。”
話音落下,他手腕一翻,那枚剛剛從高稹手中得來的偽劣玉璽,便被他輕飄飄地遞向了齊靜春。
動作自然,宛若遞過的是一塊尋常石頭,而非一方象征著王朝氣運的重器。
饒是齊靜春這般心境修為,此刻也難免微微一怔。
他接過那入手微涼的玉石,指尖能感受到其上殘留的、屬於高稹的驚懼與卑微氣息。
目光掃過玉璽上粗糙的蟠龍紋路,再看向符澤那雙清澈卻又深不見底的眸子,心中了然。
此物,是方才那大隋皇子用以買命之物。
這符澤……竟如此輕易便轉贈於我?
齊靜春下意識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弟子趙繇。
他自然清楚,若是趙繇得了這般“重禮”,少不得要心中盤算,將來如何借此由頭,攀附關係,圖謀回報。
這便是人之常情,也是修行路上常見的“結善緣”。
可符澤此舉,卻透著一股……渾不在意的灑脫。
仿佛這玉璽所代表的一切,於他而言,輕如鴻毛。
符澤像是看穿了齊靜春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符某行事,向來恩怨分明,喜歡當場了結。”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旁邊一臉憋屈、卻又不敢插話的趙繇,語氣依舊平淡。
“趙公子,符某將來要庇護一方生靈,為萬民奔走,實在沒閒工夫陪人玩什麼‘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戲碼。”
這話像是解釋,又像是一種宣告。
他微微揚了揚下巴,目光似乎越過了趙繇,望向了更遙遠、更宏大的未來圖景。
“況且……”他輕輕嗤笑一聲,帶著一種源自更高層次的俯瞰。
“真龍既出,這等魚目混珠之物,留之何用?”
真龍?
趙繇心頭一震,隨即湧起一股難以遏製的怒意。
狂妄!囂張!
他心中怒吼,不過是個來曆不明的外鄉人,仗著幾分奇遇和蠻力,竟敢在先生麵前自比真龍?
還如此輕慢先生的弟子!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若非齊靜春在此,他幾乎要忍不住拔劍相向!
齊靜春卻是聽懂了符澤的言外之意。
他看著符澤那年輕卻仿佛承載了無儘風霜的麵容,心中那份惋惜之情,再次如潮水般湧來。
一聲悠長的歎息,幾不可聞,卻沉重地壓在了這位儒家聖人的心頭。
若是能早些年遇到此子……
以他的心性氣魄,若能得遇明師,悉心引導,或許今日這驪珠洞天的死局,便能扭轉大半了吧?
可惜,沒有如果。
齊靜春壓下心頭紛繁的思緒,將那枚偽璽隨手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仿佛那真隻是一塊礙事的石頭。
他重新凝聚心神,目光再次落在那杆名為“山河”的長槍之上。
不再猶豫,不再遲疑。
指尖抬起,浩然正氣伴隨著登仙台積攢了千百年的文道氣運,如奔騰的江河,彙聚於一點!
嗡——!
虛空仿佛都在輕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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