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邊境的哀牢山,幾股悍匪見朝廷更迭、政令廢弛,越發猖獗起來。
他們不僅劫掠過往商旅,還敢洗劫靠近山腳的村鎮,殺人放火,手段凶殘得令人發指。
那些僥幸從火光裡逃出來的百姓,在殘垣斷壁間抱著死去的親人痛哭,哭聲順著山穀飄出老遠。
幸存的縣令和守備官員急得滿嘴燎泡,寫滿血淚的加急求救文書一封封送出,如同雪片般飛向國都。
這些沾著百姓血淚的奏報,先堆在尚書台最顯眼的案幾上,值守的老吏看著上麵“十室九空”“屍橫遍野”的字眼,手抖得連毛筆都握不住。
最後,還是被惶恐的值守小太監,用竹筐一筐筐地送到段喬的禦書房——然後,就被他隨意地一腳踢到牆角,和那些舊奏折作伴,落滿灰塵。
有一次,他練“無相劫指”時收勢不及,指風恰好掃過那堆奏報,瞬間便將最上麵的幾本震得粉碎,紙屑飛得滿書房都是。
他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仿佛那隻是些無關緊要的廢紙。
皇帝對此,自始至終置若罔聞。
南方瀾滄江流域,已經連續數月滴雨未降。
田疇裂得像老龜的背甲,縫隙寬得能塞進手指頭;田埂上的禾苗枯焦得如同被野火燒過,輕輕一碰就碎成了粉末。
農夫們黝黑的臉上蒙著層灰,一道道皺紋裡刻滿了絕望,跪在乾裂的土地上,用手刨著土,卻連一粒像樣的糧食都刨不出來。
州官的奏疏寫得字字泣血,請求朝廷開放常平倉賑濟災民、減免受災州縣的賦稅、調集民夫興修水利引水。
這份關乎萬千黎民生死的奏疏,送到段喬的龍案前,隻短暫停留了片刻。
彼時,他正捏著一份從南詔故地繳獲的殘卷,上麵用古巫文記載著“蚩尤鍛體法”的片段,那些扭曲的符號像是有魔力,讓他看得如癡如醉。
奏疏上“旱災”“餓殍”的字眼掃過他的眼簾,連一絲漣漪都沒能蕩起。
他隨手一揮,一股無形的勁風卷起奏疏,不耐煩地叱道:“些許旱災,也來煩朕?地方官員是乾什麼吃的?滾!”
那奏疏在空中打了個旋,輕飄飄地落在牆角的“紙山”上,再也無人問津。
賑災?在他心裡,哪有練成這篇殘招、讓自己的力量再漲一分來得重要?
整個大理國的行政體係,在新皇的漠視和百官的恐懼中,迅速滑向了半癱瘓的邊緣。
官員們見皇帝不理政事,便也上行下效,有那貪心的,借著賑災的名義克扣糧款,把國庫的銀子往自己腰包裡塞;
有那膽小的,乾脆整日泡在府衙後宅,不問窗外事;
隻有少數幾個忠直的官員,看著朝堂上未散的血光、新皇暴戾的性子,急得直跺腳,卻也隻能對著空蕩蕩的朝房徒然歎息,無力回天。
皇宮外,是這個國家日漸糜爛的瘡口,百姓在苦難裡掙紮;
皇宮內,段喬所在的區域,卻成了一個隻聞拳風破空、內力激蕩、書頁翻動的封閉煉獄——
一個用絕世武力築起高牆,將外界苦難徹底隔絕在外的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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