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侂胄也連忙跟著躬身,腰彎得幾乎要貼到地麵,心中忐忑得如同擂鼓,隻盼著這些金銀珠寶、土地公主,能填滿這位遼帝的胃口,讓他們能帶著“和平”的消息,活著回到汴京。
殿內陷入一片死寂,隻有牛油燭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劈啪”聲,燭花墜落,在黑曜石帝座前濺起一點火星。
遼國、西夏、大理的臣屬們,都屏息凝神地看向禦座之上的蕭峰,等著他的決斷。
可蕭峰的目光,甚至沒有在那璀璨的珠寶上停留一瞬,也沒有去接那卷承載著大宋最後奢望的國書。
他的眼神,仿佛穿透了眼前這兩位使臣,穿透了厚厚的宮牆,看到了南方那片廣袤卻軟弱的土地,看到了垂拱殿裡的爭吵,看到了汴京城內的恐慌。
他緩緩開口,聲音並不激昂,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如同冰山在漠北草原上碰撞,每一個字都響徹大殿:
“朕,不要你們的安慶公主。”
第一句話落下,賈似道和韓侂胄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
“朕,也不要你們的歲幣金銀。”
第二句話出口,兩人的臉色瞬間煞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個字。
“朕,更看不上你們那幾座殘破的州軍。”
第三句話,如同重錘砸在兩人心上,韓侂胄的膝蓋一軟,若不是身後的隨從扶了一把,險些當場跪倒在地。
蕭峰的目光終於從遠方收回,落在他們慘無人色的臉上,一字一句,清晰得如同刀鋒切割金石,帶著宣告最終命運的冷酷與霸氣:
“回去告訴趙煦。”
“要想停戰,大宋隻有一個條件——”
他頓了頓,整個大殿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連燭火都停止了跳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等著那決定大宋命運的話語。
“大宋,即刻去國號,遞降表。”
“像大理,像西夏一樣,成為我大遼的——大宋郡。”
“郡守可由趙家子孫擔任,但必須遵從朕的號令,奉大遼正朔,行大遼律法,納糧繳稅,不得有誤。”
“除此之外,彆無他路。”
“若不願……”
蕭峰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那弧度裡沒有絲毫溫度,隻有金戈鐵馬的肅殺,隻有屍山血海的冷厲:
“朕的五萬重甲鐵騎,三萬西夏鐵鷂子,還有兩萬大理南疆弩手,會親自去汴京城下,當麵問他。”
話音落下,殿內死一般的寂靜,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賈似道如遭雷擊,捧著國書的手劇烈顫抖起來,明黃綢緞從他指縫間滑落,掉在金磚地麵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卻像炸雷一樣震在兩人耳中。
韓侂胄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紫袍的前襟沾滿了灰塵,眼神空洞得如同死人。
他們想過遼帝會抬價,會刁難,會要求割讓更多土地、付出更多錢財,甚至想過要讓皇帝親自來降——可他們萬萬沒想到,對方根本不屑於談判,直接就要吞並整個大宋!
這哪裡是求和的條件?這是亡國的通牒!
“陛……陛下……”賈似道聲音乾澀得像被砂紙磨過,他踉蹌著上前一步,還想做最後的掙紮,“此……此事關乎兩國億萬生靈,關乎百年基業……可否……可否容臣等回去複命,再與我主從長計議……”
“送客。”
蕭峰不再看他們,甚至懶得再多說一個字,隻是抬手揮了揮,隨即閉上了眼睛,仿佛剛才處理的不是一件關乎兩國存亡的大事,隻是趕走了兩隻煩人的蒼蠅。
兩名身著玄甲的遼國宮廷侍衛立刻上前,虎背熊腰的身影擋在賈似道和韓侂胄麵前,手臂一伸,做出“請”的手勢——可那手勢強硬,五指曲張著,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哪裡有半分“請”的客氣。
賈似道和韓侂胄麵如死灰,失魂落魄地被侍衛“扶”著往外走。
那些璀璨的珠寶、沉重的禮箱,被原封不動地留在了殿中,朱紅的漆盒、明黃的綢緞、翡翠東珠,在燭火下泛著光,成了大宋屈辱求和失敗最刺眼的見證。
殿門緩緩關上,隔絕了外麵的光線。
不知是誰先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嗤笑,隨即,那嗤笑變成了壓抑的歡呼,一種混合著自豪、興奮與戰意的氣氛,如同潮水般在殿內彌漫開來。
遼國武將們按捺不住地攥緊了腰間的刀柄,眼中閃爍著對戰爭的渴望;
文官們捋著胡須,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
李清露微微頷首,銀白的宮裝在燭火下泛著冷光;
康敏則笑得更甜,朱紅的羅裙襯得她容光煥發。
所有人都明白,他們的皇帝,已經對南方那個富庶而軟弱的王朝,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
和平?從來不是陛下想要的。
陛下要的,是徹底的征服,是萬裡疆土的一統,是讓整個天下,都沐浴在大遼的狼旗之下。
而南方的汴京城,那座繁華了百年的帝都,即將迎來它命運中最寒冷、最黑暗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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