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信消失的這半年裡。
不少人都在沒日沒夜的惦記著他。
元廷,汝陽王府。
氣氛陰沉,所有人一言不發。
隻有一位少女的腳步聲,響在壓抑大廳裡,一步一步敲在所有人的心裡。
少女穿金戴玉,珠環翠繞?。
一身常人難以直視的珠光寶氣,穿在她的身上卻半點沒有喧賓奪主,反倒成了最適合襯托她那張豔壓群芳,明豔大氣俏臉的綠葉。
汝陽王府的郡主。
敏敏特木爾,趙敏嬌豔的眉眼帶著煞氣,“你們的意思是,那個姓蘇的,半年前,在昆侖露了一次頭後,就沒再出現過?”
“人間蒸發了?”
“嗬嗬,到底是他人間蒸發了?還是你們這群廢物,沒有本事,拿話唬我呢!!”
趙敏雖為女子,可身為元廷的皇親國戚,從小久居上位,養出了一身不俗的氣度。
嬌滴滴的聲音突然升高。
竟嚇人一群從昆侖趕來的探子,汗流浹背,跪在地上,連抬頭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叩首哭喊道。
“郡主息怒啊!”
“我等怎麼敢欺騙郡主。”
“得知那人出現在昆侖的消息後,我等便將進出昆侖的各個路口,全部安插了探子,明哨暗哨加在一起不少於兩三千人,可真的沒有那人半點消息。”
“真的就跟長翅膀飛了一樣。”
“郡主明鑒啊!”
“我看不是那姓蘇的長翅膀了,而是你們這些人沒有本事!”趙敏怒哼一聲,看向左右的衛士冷笑著道:“把這幾個廢物拉出去,每人砍掉一隻腳趾,換一批人再去昆侖接著查!!!”
求饒聲中。
一群披甲的蒙古大漢,將這幾個探子拉拽了下去。
等這些人不見後。
守護在趙敏身邊的苦頭陀,走上前來,手指沾著茶水,在木桌上寫道。
“郡主。”
“既然那麼久都沒有那人的消息了。”
“我們現在要不要對紀家動手,把漢陽的這顆釘子給徹底拔掉?”
趙敏思索了片刻,擺擺手道。
“姓蘇的不是善茬,不過十六七歲的年齡,就有著比肩一流宗師的功力,武當山上的老神仙也就這般了吧?”
“這樣的人不死,若是現在動了紀府。”
“說不得之後會惹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繼續讓手下的人繼續盯著紀府,不要輕舉妄動。”
苦頭陀狡猾的眼珠子,轉了一圈,拍馬屁道:“郡主冰雪聰明,屬下敬佩。”
趙敏笑了笑,不以為意。
拿起架在大堂上的倚天劍,英姿颯爽的向著校場大步走去。
“反正我大元兵強馬壯,鐵騎橫掃整個天下,不信那個姓蘇的能從我手上逃出去。”
“壞了我的好事。”
“導致現在,父王還拿我當個孩子,讓我每日抄經!刺繡!學女德!還不然出門騎馬!”
“此仇不報,我趙敏誓不為人!”
峨眉山上。
自從蘇信留下一紙書信,離開了漢陽之後,一夜之間從嬌小姐長大了的紀曉曉,沒幾天便上了峨眉山拜師學藝。
住在山裡的江湖大門派,即使再不食人間煙火,也需要吃喝拉撒,也需要養活眾多弟子。
峨眉派是真正的名門正派。
門下弟子大部分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俠,不偷不搶,隻靠收著香火錢度日。
峨眉山名聲在外。
上香還願的恩客絡繹不絕。
可整個峨眉派弟子眾多,練武又需要大量的銀子,所以小尼姑們的日子雖不拘謹,也絕不寬裕。
紀老爺子,紀老夫人最不缺的就是錢。
紀曉曉拜師那天。
他們起五十輛馬車的拜師禮送往峨眉,每一車都價值連城,加上紀曉曉本身天資絕佳,比曾經的紀曉芙還要強出一籌。
拜師的過程異常順利。
峨眉派掌門滅絕師太,非常欣喜的收下了這個小弟子。
瞪紀曉曉上山後。
因為紀曉芙的失蹤,對紀家的人心懷內疚,滅絕師太把放在紀曉芙身上的關愛加倍給了紀曉曉。
剛入門就將她當做關門弟子培養,幾乎每天都會抽出時間來教導她。
算的上是傾囊相授!
就差沒直接給她灌頂了!
這樣一位大宗師的悉心傳授,加持五絕神功,紀曉曉的修為也在以恐怖的速度增長。
幾乎每天都有進步。
如此滅絕師太更為寵愛她了。
不止一次當著所有弟子的麵稱她為峨眉派創派以來,天資最好的弟子。
可萬事有正就有反。
滅絕師太這樣正大光明的偏愛,很快就引得峨眉山一眾女弟子對紀曉曉不爽起來,為首的自然就是峨眉派第四代弟子裡的大師姐,丁敏君。
嫉妒紀曉曉的美貌、天賦、以及滅絕對她的寵愛。
滅絕師太出了名的放養弟子內鬥。
妒火中燒的丁敏君,時常借著自己進門早的資曆,給紀曉曉要各種穿小鞋。
放著火工弟子不用,偏偏讓她去廚房準備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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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她當成仆人呼來喝去。
每日練功時更帶著幾個弟子,以多欺少,圍成一圈霸淩她,美其名曰幫她練劍。
紀曉曉雖然有著五絕神功在身。
但丁敏君幾個人,從小在峨眉山學武,每一個都有不俗的功力在身。
難以應對。
每天練完功下來。
紀曉曉身上都會被木劍打的青一塊紫一塊。
如果是原來衝動的她。
哪能受得了這委屈,早就拿劍跟丁敏君等人拚了,但是現在的紀曉曉早已不是原來紀家的二小姐了。
清減了不少的嬌軀,清清冷冷。
沒了與人爭強鬥狠的心思。
也不在意丁敏君的欺負。
現在的她唯一想要的就是,留在峨眉山上好好學藝,守著蘇信送給她的木簪子,等著她的蘇大哥回來。
期待著下次相見時。
自己也能夠像江玉燕一樣幫上忙,不會再被他拋棄。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紀曉曉這樣的忍讓下,卻助長了丁敏君幾人的氣焰,更加的肆無忌憚。
這天。
從演武場上回來,練完劍出了一身臭汗的女弟子們,分批在後山清泉打水衝洗。
最先一批洗完的丁敏君,換了一身乾淨的裙子。
攔住了最後一批去洗的紀曉曉。
皮笑肉不笑的向周圍喊道:“我們的紀小師妹剛剛說了,她要幫我們所有人洗襪子,姐妹們都把襪子丟給她!”
說罷丁敏君第一個把剛換下來的臭襪子丟了過去。
當著所有人的麵。
扔在了紀曉曉的臉上。
在她的帶頭下,幾個以她為首的幾個小團體,哈哈哈大笑中,也都將襪子扔了過去。
“那就多謝小師妹了。”
“還是我們的小師妹懂事。”
“那是不然,她要是不懂事,能那麼會巴結師父嗎?能那麼受到偏愛嗎?”
“簡直跟她那個白蓮花姐姐一模一樣!”
聽著這些冷嘲熱諷。
紀曉曉全當耳旁風,毫無波瀾的將那些襪子,拾到自己自己洗漱的木盆裡。
見周圍有人敢不扔。
丁敏君柳眉倒豎,冷冷的掃過她們。
“怎麼?”
“你們是想跟她一起洗嗎?”
丁敏君是峨眉女弟子裡的一霸。
幾乎所有女弟子都被她欺負過。
這些女弟子雖然看不慣丁敏君的作為,但也怕她給自己穿小鞋,敢怒不敢言。
隻能滿眼歉意的,把襪子扔進了紀曉曉的木盆裡,比紀曉曉早進門幾天的周芷若,裝作小透明,也弱弱的跟著師姐們那麼做了。
丁敏笑著拍了拍紀曉曉的肩頭。
“師妹好好洗啊,師姐先謝謝你了,多提醒你一句,要是洗不完的話,中午可不許吃飯。”
紀曉曉沒有什麼反應。
等著丁敏君等人離開後,她端著一盆臭襪子,蹲在小溪邊上,一隻一隻的清洗起來。
沒一會的功夫。
剛剛隨大流的周芷若,穿著粉白色的裙子,柔弱的像是一朵小白花一樣,悄悄跑回來了,蹲在紀曉曉身側,幫著她一起洗襪子。
周芷若抿了抿嘴唇,有點委屈的道。
“小小姐,你彆介意,我……”
周芷若雖比紀曉曉早進門半個月。
但因為比紀曉曉小大概一歲左右的緣故,便把師姐的身份讓給了紀曉曉。
周芷若入門晚,長得還漂亮。
丁敏君也時常的欺負她。
緣分難說,半年來明爭暗鬥無數心眼子的峨眉派裡,她們兩個總是被人欺負的,私下裡慢慢成了共患難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