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大了見多識廣。
張三豐雖自六十年前閉關後便少下山,卻也早聞燕南天大名。
此刻見他。
隻覺這男子如一把由天雷地火鍛鑄的絕世名劍,往那一站便有開天辟地之威。
銳氣竟比自己年輕時還要勝幾分。
自小徒弟莫聲穀死後,張三豐臉上第一次露出些許笑意,捋著大袖道:“那就多謝燕大俠還有南天大俠了,此事全靠二位。”
眾人這時才發現。
燕南天身後竟還跟著一位身量相當的粗豪漢子,那人同樣鋒芒畢露,隻因燕南天氣場太強,先前竟無一人察覺他的存在。
眾人議論紛紛。
“想來這位便是南天大俠路仲遠了。”
“也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大俠!”
“有這兩位相助,我們簡直是如虎添翼,移花宮必敗無疑!”
路仲遠受寵若驚向張三豐一拜。
對東方不敗絲毫不放眼裡的燕南天,對張三豐卻十分恭敬,大笑道:“晚輩不敢讓張真人稱‘大俠’”
張三豐笑了笑:“兩位欲何時出手?”
一旁的宋遠橋上前,對著兩位鋒芒刺人的天人高手拱手道:“燕大俠、路大俠匆忙而來,不如今日休息,待明日清晨,我帶武當弟子為你助威?”
燕南天哈哈大笑:“宋兄何必麻煩!既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來了便今日出手,早滅了移花宮魔女,報我義弟江楓之仇,也好早日回家。”說罷,他向帳內群雄抱拳一拜,“燕某先去了!”
言罷燕南天、路仲遠兩人並肩出帳,腳步未停,徑直朝著繡玉穀方向而去。
宋遠橋雖佩服燕南天的豪氣。
卻向來穩妥,心中忍不住腹誹:這位南天大俠是不是太過魯莽?生怕兩人出意外,他當即拍板,對身旁的於連舟與殷梨亭道:“二弟、七弟,你們快帶武當弟子去助陣!”
俞蓮舟與殷梨亭抱劍領命。
點齊一票武當弟子,追著燕南天二人的步伐,向著繡玉穀殺去。
見武當動了。
帳內群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宋遠橋趁機道:“諸位,燕大俠已領頭,咱們便一同鼓作氣拿下繡玉穀,不必謙讓!”
左冷禪仍不想動。
想等燕南天消耗得差不多再動身。
天山童姥也另有打算,巍然不動。
洪七公本就不想摻和這事,也不願動。
誰知與正教最不對付的東方不敗,竟第一個站起身,滿眼星星地點齊日月神教弟子,追著燕南天出去了。
洪七公見狀,想了想也跟著動身。
轉眼間,帳內隻剩左冷禪與天山童姥,左冷禪有些尷尬。
他正想找由頭說點什麼時。
一直閉目養神的張三豐起身,腳步看似蹣跚卻奇快地向帳外走,邊走邊道:“二位隨意。”
這四個字一出。
左冷禪與天山童姥額頭頓時見汗,兩人眼中飛速盤算片刻,終究還是不敢再坐視,也連忙點齊人手,向著繡玉穀趕去。
繡玉穀是處秀美如仙境的峽穀。
穀中岩石並非尋常土褐或黑色,而是如漢白玉般雪白瑩潤,再襯著繁花似錦、綠樹成蔭,才得“繡玉穀”這般美名。
可率先殺至穀外的燕南天。
半分欣賞美景的心思都沒有。
他與路仲遠持劍向著穀中疾馳,剛踏進去,氣息便被察覺,一隊十人的移花宮女弟子持劍攔阻,喝罵道:“繡玉穀禁地,違者……”
話未說完。
燕南天身上已爆發出璀璨劍光,如烈日墜落。
刹那間。
那十位女弟子脖頸皆爆出血線,上一秒還完好無損的人,下一瞬便像摔碎的玩偶,沒一個身體是完整的。
緊隨其後的東方不敗追到穀口。
見滿地屍體與目不斜視繼續前行的燕南天,忍不住捧著臉感歎:“好有男子氣概!楊蓮亭算什麼?隻有這等人物才配得上本教主!”
燕南天二人殺進穀中。
又遇幾波移花宮女弟子,那些人的劍在他劍光下瞬間斬碎,鮮血染紅了雪白的地麵。
隨後。
武當、日月神教等正邪門派,除了圍在外圍的大部隊,挑出三四千精英弟子踏著血路,徑直向移花宮殺去。
眾人推進速度如離弦之箭。
燕南天作為箭頭。
當他又殺退一批女弟子後,忽然麵色陡然冷峻他察覺到一股令他心驚的危險氣息,猛地停住腳步,如釘在地麵般,持劍大喝:“停!莫要再往前!”
可他還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