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隻能裝病了。”
她輕歎一聲,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故意讓嗓音變得虛弱。
“來人,去告訴夫人,我染了風寒,渾身乏力,怕是去不了郡主的宴會了。”
丫鬟走了一會兒,再回來時,竟然是裴清婉。
她昨晚受了傷,今天便強撐著也要過來。
“我身負鞭傷都不敢拒絕郡主的宴請,你一個賤婢,區區風寒便推辭,未免也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裴清婉穿著一身茜色織金裙,發髻上的金鳳步搖隨著她急促的步伐晃動,映得她眼底的恨意愈發猙獰。
她身後跟著一個提著藥箱的老郎中,滿臉恭敬,卻眼神閃爍。
沈淩瑤站起身,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說道:“二小姐說的對,我一個賤婢,怎麼敢參加郡主的宴會,萬一出了什麼岔子,給裴府抹黑就不好了。”
裴清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無妨,還有三日,正好請嬤嬤來教教你規矩和禮儀。”
“可我真身子不適,還是不要……”
“不打緊!”
裴清婉打斷沈淩瑤,將身後的老先生推上前來。
“聽說你身子不適,本小姐特意請了府裡最好的郎中來給你瞧瞧。”
沈淩瑤不由指尖微緊,麵上卻不動聲色。
她輕咳兩聲,故作虛弱道:“多謝二小姐關心,隻是小風寒,歇息幾日便好,不敢勞煩郎中。”
裴清婉哪肯放過她?
直接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探她額頭:“那可不行!郡主特意囑咐,明日宴會務必人人到場,你若病了,豈不是掃了郡主的興?”
她轉頭對郎中使了個眼色:“還不快給默瑤姑娘診脈?”
那郎中連忙上前,裝模作樣地搭上沈淩瑤的腕脈。
事已至此,沈淩瑤再怎麼推辭,也都是無濟於事,隻好靜下心來,看對方還想做什麼。
半晌後,郎中皺眉道:“姑娘脈象平穩,並無風寒之症啊?”
裴清婉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哦?那默瑤姑娘為何推脫不去?莫非……是瞧不起郡主的邀約?”
沈淩瑤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
她暗自咬牙,麵上卻露出一抹歉意的笑:“二小姐誤會了,奴婢隻是怕過了病氣給貴人。既然郎中都說無礙,那奴婢一定準時赴宴。”
裴清婉滿意地笑了,眼底卻淬著毒:“那便好。”
她轉身離去時,裙擺掃過門檻,帶起一陣冷風。
沈淩瑤盯著她的背影,悄然攥緊手心。
她明白,自己和裴清婉的梁子已經結下了,隻怕是不死不休。
既然對方不肯放過她,那麼,她勢必要將其徹底除掉。
否則,一路上總有這麼惡心的東西的跳出來給她使絆子。
萬一哪天疏忽,搞不好真會栽跟頭。
隻能狠下心了。
“既然你非要我去……”她眸中寒芒一閃,“那便看看,到底是誰的局更狠。”
窗外,一隻黑鴉掠過屋簷,發出刺耳的啼叫。
三日後的羅雲湖宴,注定不會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