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右前方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
沈淩瑤餘光瞥見一個犯人被鐵鉤貫穿肩胛,吊在半空。
行刑者慢條斯理地用燒紅的鐵釺,一點一點燙掉他腳底的皮。
“彆看。”
裴臨淵頭也不回,玄色大氅在潮濕的地麵上拖出暗色痕跡。
沈淩瑤強迫自己目視前方,指甲卻已深深掐入掌心。
重活一次,她本身經曆過生死。
可見到這樣的酷刑,也難免覺得恐怖惡心。
就連空氣中飄著的淡淡甜腥味,也讓她覺得非常難以適應。
“閉氣。”裴臨淵突然遞來一枚青色藥丸,“牆上的苔蘚有毒。”
沈淩瑤吞下藥丸,舌根立刻泛起苦意。
越往裡走,牢房越少,守衛卻越多。
每個人都戴著浸過藥汁的麵巾,眼中透著警惕。
最深處是一間玄鐵打造的囚室,門前十二名黑衣人如雕塑般佇立。
見裴臨淵到來,齊刷刷單膝跪地:“主子。”
沈淩瑤注意到他們腰間都掛著五六個顏色各異的瓷瓶,應該是解毒劑。
究竟是什麼樣的犯人,需要這般防備?
“怕了?”裴臨淵接過下屬遞來的青銅麵具戴上,聲音透過金屬傳出,顯得格外冰冷。
沈淩瑤搖頭,上前一步透過鐵窗望去。
囚室裡,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正背對門口坐著。
他手腳都被特製的玄鐵鏈鎖住,每根鐵鏈連接著牆上的機關,稍有異動就會觸發弩箭。
原來就是這樣一個人,讓整個地牢如臨大敵。
“他是……”
“西域毒王阿史那羅。”
裴臨淵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
“黑市上七成劇毒都出自他手,包括……”他頓了頓,“毒死你母親的斷魂散。”
沈淩瑤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母親死時七竅流血的慘狀浮現在眼前,她的恨意仿佛點燃體內壓抑許久的怒火。
“讓我進去。”
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手卻穩如磐石地抽出腰間軟劍。
裴臨淵按住她肩膀:“他全身是毒。”
說著示意守衛開門。
“隔著鐵欄問。”
沉重的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囚室內的人緩緩轉身,沈淩瑤這才發現他臉上布滿詭異的青色紋路。
那是常年試毒留下的痕跡。
“又來一個送死的?”阿史那羅咧嘴一笑,牙齒竟是詭異的黑色,“小姑娘,你身上的淩霄花香……很特彆啊。”
沈淩瑤心頭巨震。
她早就不用熏香了,這人怎麼可能……
“少廢話,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沈業有沒有從你那裡購買斷魂散?”
毒王突然大笑,鐵鏈嘩啦作響:“沈業?他也配!”
忽然。笑聲戛然而止,眼中閃過怨毒。
“隻有王侯將相、皇親國戚才有資格與我合作,沈業是什麼東西,老子沒聽說過這個人。”
沈淩瑤蹙眉:“那你告訴我,都有誰向你買過斷魂散?”
“跟我買過的人多了,我怎麼可能都記得?”
“那你怎麼那麼清楚的知道沈業沒有跟你買過?”
鐵欄內的阿史那羅歪著頭,黑色長舌舔過腐爛的牙齦。
“哦,我記錯了,沈業是吧,他買過啊……還買了不少呢……”
他突然咧嘴一笑。
“昨兒還給你院子裡的小丫鬟送了一包毒藥,還有你娘,你哥,你全家都買過我的毒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