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雙麵間諜
翡翠毒霧在馬裡亞納海溝深處翻湧，三百具玉髓化兵的殘骸如沉舟般懸浮在熱泉口，核心碎片的暗紫幽光映照著管蠕蟲蒼白的觸須。公輸月的機械臂關節發出液壓摩擦聲，納米探針深入某具化兵胸腔，監測到的生物電信號突然讓她瞳孔收縮——那些本該破碎的魔紋，正在以葉紅綾的心跳頻率重組。
"魔紋汙染指數下降至17。"機械副官的光屏泛著病態的青灰，"但海底沉積層的玉髓結構出現生物電共振，頻率匹配葉紅綾的腦波頻段。"
秦昊的指尖在全息海圖上劃出三道銀痕，代表碎片的紅點正沿著馬裡亞納大裂縫蠕動，最終在分基地下方的地脈共振塔坐標點彙聚成倒三角陣列。他轉身時，蘇九漓正用狐尾卷著個滴著海水的金屬匣子從通風管道躍下，九條尾巴中有三條已泛起玉髓化的灰白，像被歲月啃噬的狐裘。
"旗艦殘骸的動力艙裡撈到的。"她抖落匣子表麵的藤壺，神族徽記在應急燈下發著冷光，"外層用神血封印，但縫隙裡殘留的dna......"狐鼻湊近匣蓋輕嗅，耳朵突然警覺地豎起，"是紅綾剛被注入玉髓毒素時的血樣。"
昆侖鏡的七片殘片在金屬匣上方自動排列，鏡光掃過封印紋路的瞬間，葉紅綾突然發出壓抑的呻吟。她鎖骨處的胎記如活物般扭曲，滲出的暗金血液竟在匣蓋上勾勒出開鎖密文，"哢嗒"聲中，一枚刻滿星軌的記憶晶片滾落地麵。
全息影像在實驗室炸開的刹那，所有人呼吸一滯：三百年前的神族祭壇上，十二名與葉紅綾容貌相同的少女被鎖鏈貫穿琵琶骨，心口烙印的"魔種361"編號正在滲血。當神族長老將暗紫色棱晶刺入最後一名少女眉心時，畫麵突然切換——現代實驗室裡，葉紅綾的靜脈正在注入翡翠色液體，注射器尾端的公輸世家齒輪徽記清晰可見。
"他們在批量製造鑰匙。"秦昊的聲音像被冰水泡過，指腹碾過掌心的玉髓碎渣，"而你是唯一能激活淵墟計劃的活體密鑰。"
葉紅綾的指尖顫抖著觸碰全息影像中少女們的鎖鏈，突然嘔出帶著晶簇的血塊。納米蟲群的掃描顯示，她脊髓灰質處正在凝結新的魔紋鎖鏈，每一道凸起都對應著記憶晶片裡的祭壇坐標。
"神族艦隊的聲呐正在鎖定潮汐核的振動頻率。"公輸月的機械臂在能量圖譜上劃出紅色預警，十七艘母艦組成的菱形陣列正以分基地為圓心收縮，"他們需要紅綾的血脈共鳴來定位地脈共振塔——就像鯊魚循著血腥味。"
深夜的"冥淵號"潛艇艙內，循環係統的嗡鳴蓋不住葉紅綾骨刃抵在頸側的輕響。刀刃映出秦昊眼底的血絲，他正在往她耳後鱗甲間隙嵌入微型昆侖鏡碎片，指尖觸到的皮膚下，暗紫色血管正隨著呼吸輕微震顫。
"若我在精神連接時被篡改記憶..."葉紅綾的尾音被骨刃劃破皮膚的刺痛打斷，血珠落在秦昊手背，竟凝成極小的魔淵圖騰。
"碎片會凍結你的海馬體三息。"秦昊的聲音平穩得異常，拇指按緊鏡片邊緣，"足夠我用混沌鐘餘韻燒掉神族的精神烙印——就像三年前在魔淵做的那樣。"
暗紫色潛艇如深海幽靈沉入深淵，葉紅綾腕間的能量鐐銬故意留下半融化的缺口。當她順著生物熒光遊向神族接應點時，三百道翡翠光柱突然從海底升起——那是公輸月用納米蟲群激活的化兵碎片，在海床上拚出虛假的共振塔啟動矩陣。
神族靈能潛艇的吞噬口器張開時，十七道精神鎖鏈如帶電的海蛇纏住葉紅綾的神識。黑袍祭司的瞳孔是旋轉的魔淵星雲，手中棱鏡折射出她記憶最深處的畫麵：五歲那年，她躲在鮫人戰士的屍堆裡發抖，被拖出時看見的研究員胸牌，右下角染著的血漬正是秦昊戰甲上的星紋圖案。
"乖孩子，看看你的造物主。"祭司的聲音像海妖歌聲，棱鏡突然映出未來圖景——秦昊的冰魄劍穿透她心臟，劍尖滴落的血在海麵寫成"361好廢品"。
葉紅綾的豎瞳劇烈收縮，耳後昆侖鏡碎片開始發燙。但就在約定的三息將至時，祭司突然捏碎懷中的翡翠玉髓，公輸月實驗室的實時影像在艙內炸開：秦昊正將潮汐核接入地脈共振塔，塔底密室裡，三百具與她容貌相同的少女屍骸被鎖鏈吊在岩漿池上方。
"他們用你的克隆體鎮壓歸墟！"祭司的尖嘯化作精神利刺，"而你隻是個隨時會被丟棄的......"
葉紅綾的神識防線轟然崩塌，昆侖鏡碎片在過量衝擊下熔成液態，順著耳蝸流入大腦。最後一刻的清明裡，她看見秦昊持劍的身影與祭司遞來的弑神戟重疊，兩個身影的唇角都勾著相同的弧度——那是三百年前在祭壇見過的，屬於"造物主"的微笑。
當葉紅綾帶著虛假的布防圖返回分基地時，鱗甲縫隙滲出的翡翠毒霧在通道地麵蝕刻出魔紋。秦昊接過圖紙的瞬間，紙張突然自燃成暗紫色火焰，在空中凝成神族艦隊真正的坐標——不是分基地，而是公輸月藏在地脈共振塔下的初代化兵培養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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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九漓！"秦昊的怒吼混著狐火炸開的爆響。蘇九漓的九條尾巴卷著他撞向防爆門，自己卻被火焰餘波掃中，三條狐尾當場石化，碎成玉髓片散落地麵。
葉紅綾的骨刃毫無征兆地刺向培養艙保險閥，豎瞳中旋轉的星雲已褪成純黑。公輸月瘋狂敲擊控製台的手突然僵住——監測屏顯示，葉紅綾的腦波頻率正在與海底的玉髓碎片形成共振，那些本該沉沒的核心，此刻正沿著地脈彙聚成巨大的魔族陣圖。
"你們所有人..."葉紅綾的聲音像機械齒輪在摩擦，"都是淵墟計劃裡的齒輪！"
昆侖鏡的殘片突然從她耳後滲出，鏡光中映出的不是未來，而是三百年前的屠殺現場：公輸先祖手持弑神戟刺入初代魔種少女心口，戟身上的星紋與秦昊手中的冰魄劍紋路完全吻合，劍刃上還沾著未乾的，與葉紅綾相同的暗紫血液。
蕭玄的親衛隊撞開實驗室大門時，葉紅綾已化作暗紫流光遁入深海。監測屏上，神族艦隊突然調轉航向，七十二道推進器的尾光組成巨大的倒三角，直指地脈共振塔。公輸月扯開被毒霧腐蝕的袖口，露出小臂上蔓延的魔紋——那是玉髓化兵核心碎片的共生印記。
"她的海馬體被植入了虛假記憶..."公輸月的機械義眼映著崩塌的數據流，"現在的她，相信自己才是神族創造的終極兵器。"
海底傳來悶雷般的震動，玉髓碎片組成的陣圖開始抽取潮汐核能量。秦昊望向昆侖鏡碎片，鏡中血色倒影裡，那個與自己相似的魔族長老正提著顆玉髓化的頭顱——頭顱眉心的胎記，正是葉紅綾此刻的模樣。
"啟動地脈共振塔。"秦昊的劍尖刺入控製台，能量流順著劍刃湧入塔基，"在神族抵達前，讓歸墟潮湧提前爆發。"
蘇九漓的三條狐尾已完全石化，但她仍將最後的靈焰注入共振塔基座："你知道這會喚醒海底封印的......"
"已經醒了。"蕭玄的通訊聲帶著深海特有的失真，"聲呐顯示，那些玉髓碎片下方的沉積層裡，有三百個正在跳動的生命信號。"
隨著共振塔發出垂死巨獸般的轟鳴，第一道岩漿柱衝破海床，漆黑的海水中，三百具包裹翡翠鱗甲的胚胎緩緩睜開豎瞳。他們心口的編號從"3611"到"361300"，每一道魔紋都在與葉紅綾的血脈產生共振，而在更深處的黑暗裡，淵墟計劃的最終產物——那具由玉髓與魔骨構成的巨型母巢，正展開十二對蝠鱝狀的膜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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