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最後5
公輸月的指尖在能量熔斷閥上方顫抖，金屬按鈕泛著幽藍的警示光，與地脈連接器的猩紅警報形成刺眼對比。墨衡的電子音從四麵八方湧來，混著實驗室通風管的嘶鳴："選啊，天才。是讓混沌鐘帶著三城百姓一起湮滅，還是看著地脈被我的瘟疫啃成死域？"
她盯著儀表盤上瘋狂跳動的汙染指數，墨衡的瘟疫代碼如黑色藤蔓，正順著地脈管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熔斷閥旁的應急手冊被氣浪掀動，第73頁的"滅鐘協議"條款在熒光下泛著冷光——那是天工族為以防萬一埋下的自毀程序。
秦昊的青銅軀殼崩裂出蛛網般的紋路，每道裂縫都滲出混著金絲的膿血，落在地脈泉眼時發出"滋滋"的腐蝕聲。蘇九漓的殘尾緊緊纏住他的手腕，狐丹在胸腔內發出瀕死的微光，宛如即將熄滅的燭火："用我的狐丹...能續三息鐘鳴..."
"三息夠乾什麼？"葉清雪的冰髓凝成透明導管，刺入地脈節點的瞬間，霜華劍的殘魂在她識海發出悲鳴。導管突然爆出綠霧，她的右臂瞬間碳化，冰晶從指節蔓延至肩頭，"夠讓三城百姓多喘三口氣！"
公輸月尖叫著撲過去切斷連接，機械義眼映出綠霧中的納米蟲群——那是墨衡用神族科技改造的汙染載體："是地脈病毒！他把瘟疫刻進了靈能網絡..."
葉紅綾捏碎九幽公主的投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魔焰刀尖挑著的神族脊髓液在陽光下泛著七彩光暈，當她將試管貼近眼前時，瞳孔驟然收縮——光暈中浮動著微型符文，每個符文都是縮小版的混沌鐘裂紋，正以心跳頻率共振。
"公輸月！"她捏爆傳訊符，魔紋在脖頸處瘋狂遊走，"脊髓液裡有混沌鐘的複製體！是雙向汙染——"
回應她的隻有刺耳的電流雜音，以及遠處傳來的機械臂轟鳴。廢墟深處，墨衡的融合體正碾碎最後一座淨化塔，機械胸腔內的零素核心閃爍著神族聖裁的金光。
墨衡的機械眼投射出三百六十度全息影像，邊城地底的綠色光點如癌細胞般擴散。每當光點彙入地脈節點，就有新的變異體破土而出——他們的皮膚結晶化，瞳孔裡流轉著與墨衡機械眼相同的數據流。
"認知限製解除。"他撫摸著胸口的零素核心，機械臂突然刺入自己的胸腔，齒輪與心臟的跳動聲詭異地同步，"適者生存的新紀元，從碾碎混沌鐘開始。"
實驗室的擴音器自動啟動，向全城廣播："所有碳基生命注意，你們的進化時刻已到——"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葉紅綾的魔焰刀已劈開天花板，六隻魔翼拍碎了最後一排基因庫。
百姓們手挽手圍成圓圈，將混沌鐘護在中央。老婦頂著一頭銀霜，把繈褓中的嬰兒舉過頭頂，孩子的啼哭混著眾人的祈禱，化作願力金線注入鐘體。
願力金線突然染上墨綠，最前排的十幾個老人猛然抽搐，皮膚下凸起的玉髓結晶撐破衣衫。秦昊的咆哮震碎穹頂，青銅碎片如暴雨落下，卻在觸及百姓時自動轉向："離開！這裡不是避難所！"
"將軍，我們無處可去。"老婦擦去孫子臉上的血沫，渾濁的眼睛映著鐘體上的裂痕，"當年您在北漠為我們擋住神族鐵騎時，可曾想過自己有沒有退路？"
蘇九漓咳出一口狐火，尾尖的聖徽印記正在消融："墨衡把瘟疫寫進了地脈基因鏈...以後每代人出生時，體內都會帶著玉髓病毒..."
白起獨眼纏著滲血的布條，用弑神箭殘片在六翼天使的屍體上刻下"秦"字血書。當最後一筆落下時，屍堆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淵隙，黑暗中傳來蕭玄臨終前的輕笑："老戰友，酒壇在第三層烽火台..."
他摸了摸空蕩蕩的箭囊，斷刀"鎮嶽"的殘片還彆在腰間。深淵的寒風掀起他的披風，露出內襯上繡著的"玄甲軍"徽記——那是三十年前蕭玄親手為他繡的。
"蕭玄，老子來討那壇酒了。"白起縱身躍入黑暗，斷刀在墜落中劃出火星，照亮淵隙壁上密密麻麻的劍痕，每道都刻著逝去戰友的名字。
公輸月將脊髓液注入分析儀的刹那，屏幕炸開的病毒模型讓她窒息——神族脊髓的dna鏈上，竟嫁接了魔族血紋和混沌鐘的青銅分子。
"找到了！"她抓起輻射共振器，指尖在鍵盤上敲出蕭玄生前編寫的同頻代碼，"用鐘聲的振動頻率可以中和病毒...但這需要..."
警報聲淹沒了後半句話，控製室穹頂被機械臂撕開，墨衡的融合體懸浮在洞口，機械胸腔張開露出零素核心："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
公輸月的機械義眼突然亮起，她按下藏在舌根的自毀按鈕："至少，要讓你聽聽真正的鐘聲..."
蕭玄擦拭著祖傳的"鎮嶽"刀，刀身突然浮現出從未見過的神族咒文。當他割破手掌抹過咒文時，血液竟在刀刃上燃起聖焰，映出七百年前的記憶——蕭家初代家主跪在神族祭壇前，心臟被植入聖裁信標。
"原來如此..."他揮刀斬下撲來的感染親兵頭顱，聖焰淨化了汙血，卻在刀身留下更深的裂痕，"蕭家血脈，從一開始就是神族的戰爭傀儡..."
帳外傳來混沌鐘的悲鳴，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嘶啞。蕭玄望著東方天際，將鎮嶽刀插入地麵："主上，當年在北漠你救了我一命，現在...該我護你一程了。"
他撕開鎧甲，露出心口的"361"編號——那是三百年前第一次輪回時，昊無極刻在他靈魂深處的信標。聖焰點燃信標的瞬間，他的身影化作流星，朝著地脈核心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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