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隨引路弟子來到一座素紗環繞的華帳前。帳簾掀開的刹那,端坐在主位的雲靄仙子驀然抬頭,手中茶盞"哢"地裂開一道細紋。
“登徒子!”
這一聲嬌叱宛如驚雷炸響。但見雲靄仙子雪腮飛紅,眸中卻凝著三尺寒霜,那柄秋水長劍已然出鞘三寸。帳內溫度驟降,連燭火都為之一顫。
慕容拓海乾笑兩聲:
“雲靄,彆來無...”
“錚——!”
劍光如匹練橫掃,桌案的一角應聲而斷。雲靄仙子衣袂翻飛間已掠至帳門,劍尖距慕容拓海咽喉不過三寸:
“當年讓你遁走,今日定要取你項上人頭!”
眾人尚未回神,便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竄出大帳。慕容拓海跑得狼狽,雲靄仙子追得淩厲,隻留下滿地飄飛的帳幔碎片。
帳內一片詭異的寂靜。
秦鼎悄悄湊到嶽千山身旁:
“嶽長老,他們這是......?”
嶽千山捋須含笑,眼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
“此事嘛......”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是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
眾人又將求知的目光投向葉凡。
葉凡輕咳一聲:
“據家師所言,當年師兄在飄渺仙宮修行時,曾誤入後山溫泉......”
他故意頓了頓,“恰逢雲靄仙子正在沐浴。”
“噗——”
幾位年輕弟子急忙捂嘴,肩膀卻止不住地抖動。飄渺仙宮的女弟子們更是麵麵相覷,誰能想到平日裡冷若冰霜的師父,竟還有這樣一段往事?
帳外,劍氣縱橫,慕容拓海的討饒聲遠遠傳來:
“雲靄!那真是意外!我發誓我什麼都沒看見!”
“登徒子!受死!”
雲靄仙子的嬌叱聲中,羞惱更甚。
“嶽長老,還請您出麵調停一下,否則這會怕是開不成了。”
葉凡苦笑著拱手。
嶽千山搖頭輕歎,起身時袖袍無風自動。不多時,三人重回帳內。慕容拓海衣袍多了幾道劍痕,發冠也有些歪斜;雲靄仙子則神色稍霽,隻是眼角仍帶著未消的慍色。
眾人重新落座時,葉凡忽覺如芒在背。抬眼望去,正是枯墓派的枯骨老人——那雙渾濁的眼珠在拍賣行時就曾這般陰鷙地盯著他。葉凡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轉而打量起另一支持有鑰匙的勢力。
天龍殿二人皆是魁梧男子。為首者虯髯如戟,大馬金刀地踞坐席上;身後青年倒是規矩站立,隻是脖頸處若隱若現的龍鱗,在燭火下泛著青冷的光。
“適才讓諸位見笑了。”
雲靄仙子整了整雲紋廣袖,聲線已恢複往日的清冷。她的目光如霜刃般掃過在場眾人,在枯骨老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但是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雲靄仙子,老朽以為...”
枯骨老人枯槁的手指輕叩桌麵,沙啞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這議事大帳,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話音未落,帳內溫度驟降,眾人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在天玄宗二人身上。
雲靄仙子和嶽千山都沒有說話,現在還不是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們也想看看葉凡是怎麼處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