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說得對。
若當年他不那般剛愎自用,若他肯多聽一句勸誡……
慕容拓海的沉默比任何辯駁都更沉重。有些錯,終究無法用“醒悟”來彌補。
“四師弟,我……”
慕容拓海喉頭滾動,聲音沙啞得像是被歲月磨去了棱角。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挽留什麼,但最終隻是徒然地懸在半空。
“三師兄,不必多說了。”
姬玄背對著他,袖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停留。
葉凡望著姬玄消失的方向,指節不自覺地攥緊。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如今竟變得如此偏執而陌生。千年的光陰,究竟在他們之間劃下了多深的溝壑?
“算了,師兄,走吧。”
他終是輕歎一聲,聲音裡浸著化不開的疲憊。暮色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卻始終籠罩著一絲陰霾。
他們沒有注意到,遠處角落靜立著一道赤紅身影。那人戴著遮住半臉的青銅麵具,裸露的半邊臉龐布滿猙獰火痕,在暮色中顯得格外可怖。
玄羅殿殿主玄羅凝視著慕容拓海遠去的背影,指節在袖中不自覺地收緊。作為受邀參加東極盟會的二流勢力首領,他本該結束之後直接離去,卻在此駐足良久。
“還不到時候......”
沙啞的低語被山風撕碎,玄羅轉身時,赤袍在殘陽中劃出一道血色的弧線。
東極盟會結束的第二日,各方勢力相繼啟程。比武大會在即,各宗需儘快回宗籌備,選拔參賽弟子。
葉凡與慕容拓海並未再與姬玄相見。有些心結,非言語可解;有些怨恨,亦非一時可消。
二人帶上青花,未隨霸體宗與正氣堂同行,而是擇了最近的路,徑直返回天玄宗。
葉凡提出這個提議,自然有他的私心。
如今天玄宗內,徐龍象和陳楓修為尚淺,未達比武大會的要求,但孫辰、青花、洪濤三人皆已符合資格——甚至,連他自己也不例外。
東極盟會隻限製了年齡與修為,卻未禁止宗主參賽。他雖是天玄宗之主,但同樣可以踏上擂台。
葉凡目光微沉,腦海中浮現蕭玉痕的身影,心中壓力驟增。他必須儘快提升實力,不僅是為了應對這看得見的敵人,更是為了那場或許在多年後才會降臨的與天外異族的大戰。
三人踏入蓮花劍莊的傳送陣,光芒一閃,身影驟然消散。他們並未察覺,暗處正有一道目光,無聲地注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蓮花劍莊,蕭玉痕的書房內。
蕭玉痕端坐在書案之前,修長的手指在案幾上輕叩,一聲一聲,如更漏般清晰。
燭火搖曳間,一道黑影靜坐對麵。寬大的黑袍裹住全身,連麵容也隱沒在幽暗之中,唯有一縷若有似無的氣息,昭示著他的存在。
“那老東西現在的情況不明,但此事必須速決,遲則生變。”
黑袍人的聲音低沉嘶啞,透著一絲難掩的焦躁。
蕭玉痕指尖輕撫過案上劍痕,聞言輕笑:
“放心,一切儘在掌握。葉不凡竟真敢不來赴會,隻派個毛頭小子充數...”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妖異的寒芒,“我倒要看看,當他兩個愛徒命懸一線時,這位曾經的東極州第一人,還能不能忍住不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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