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木華頓時一陣氣血上湧,眼前陣陣發黑,指著城牆上的鐵賢,用儘全身的力氣,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尖叫!
“鐵賢!我操你姥姥!!”
“你給本侯等著!等本侯破了城!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開始語無倫次地咒罵起來,什麼汙言穢語都往外蹦,活脫脫一個在街邊撒潑的潑婦。
鐵賢看著他那氣急敗壞的醜態,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了。
跟老子對噴?你還嫩了點!
他掏了掏耳朵,甚至還誇張地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仿佛真的被熏到了一樣,一臉的不耐煩。
“行了行了,彆叫了,跟個被踩了尾巴的閹雞一樣。”
“趕緊滾蛋!”
“彆在這兒杵著了,你身上的那股騷味兒,隔著百八十步,都他娘的能把本官熏個跟頭!滾回去告訴你主子,德州城,有我鐵賢在一天,他就休想踏進一步!”
鐵賢說完,也懶得再看他一眼,轉身,在那名副將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往城樓裡走去,留給城下一個頂天立地的背影。
隻留下鄧木華一個人,在城下跳著腳,破口大罵。
那滑稽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小醜。
寧王軍的將士們,看著自家這位新鮮出爐的“屎尿侯”,一個個都低下了頭,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這輩子的人都丟儘了。
一名站在前排的老兵,默默地將盾牌舉高了半分,仿佛這樣就能擋住那來自城牆上的,如同實質般的嘲笑。
“攻城!給本侯攻城!”
鄧木華狀若瘋癲,對著身邊的寧王軍將士嘶吼。
“殺了鐵賢那個狗娘養的!給本侯殺了他!!”
然而,沒有一個人動彈。
護衛在他身邊的寧王軍盾牌手,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隻是默默地離他遠了一些,仿佛是嫌他丟人。
一名站在旁邊的寧王軍將領,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壯漢,終於忍不住了,嗤笑一聲。
“侯爺,您還是省省吧。”
“就咱們這幾個人,還攻城?您是想讓弟兄們拿腦袋往牆上撞嗎?”
另一名將領也陰陽怪氣地開口。
“是啊,屎尿……咳,歸義侯,寧王殿下可沒下令攻城啊,您這般自作主張,怕是不合規矩吧?”
鄧木華隻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敵人罵他也就算了!
現在連自己人,都敢當著他的麵如此羞辱他?!
“你們……你們……”
他指著那幾個滿臉嘲諷的將領,氣得渾身發抖,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胸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眼前陣陣發黑。
最終,他兩眼一翻,嘴裡噴出一口白沫,直挺挺地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砰!”
這位新鮮出爐的“屎尿侯”,華麗地暈死了過去。
“……”
寧王軍的將士們麵麵相覷。
那刀疤臉將領走上前,用腳尖踢了踢不省人事的鄧木華,撇了撇嘴。
“廢物。”
“收兵!”
……
寧王中軍大帳。
趙鈺聽著手下的彙報,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
“吳用,你看,此計可還有用?”
吳用拖著傷腿,蒼白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緩緩搖了搖頭。
“不好說。”
“鐵賢剛烈,定然不會投降。但城中人心,或許會有些許動搖。有鄧木華這個榜樣在,總會有人禁不住富貴的誘惑。”